檀香彌散,屋子內悄然一片,隻見那茹煙低垂著螓首,久久不語。想來是已默認。
闊裏布楚一直注視著她一舉一動,見這般情形,丹鳳目中忽然精芒一閃,咬牙連道了三個“好”。繼而低聲冷笑,又緩緩道:“你以為,事到如今單單隻是為了脫脫罕斯之死?你也太過天真了!在本王眼裏,他不過就是一隻螻蟻罷了。”
茹煙嬌軀一顫,抬起螓首用頗為驚詫疑惑的眼神望著闊裏布楚,隻見他瞥了遊雲一眼,又冷冷道:“這小子來曆神秘,甚至與我多年來尋覓的一件物事有莫大幹係。不想今日竟有這般天大意外,真是踏破替人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試問換作是你,你能就此輕易放手?”說著哈哈大笑一聲,說不出的暢快淋漓。
茹煙柳眉緊蹙,怔怔看著他極為罕見的張狂姿態,一時無語,隻覺身陷一個黑暗無邊的深淵。
便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呼喊聲,顯得躁亂而又驚慌,繼而腳步聲迭起,有人在門外叫道:“走水啦,走水啦!”
闊裏布楚笑容一凝,皺起濃眉,快步走到門邊開了門。外邊寒風凜冽,但見幾個內侍慌慌張張,提著水桶匆匆經過,竟已無暇向他行禮。
闊裏布楚拉住一個內侍,喝問道:“何事這般驚慌失措?”那侍者一見是他,戰戰兢兢,慌忙道:“稟、稟告王爺,王上、王上寢宮走水啦!大火!好大的火啊!”
闊裏布楚心裏一驚,當即就將那內侍放了。
又暗忖道:卻是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在我堂堂寒荒皇宮放火!可宮中禁衛森嚴,又有幾大護國法師住鎮,又怎麼會...難道是他!
思慮間,隻見北麵火光衝天,火海滔滔,猶如數十條火龍在其間擺挪騰舞。若真讓父王傷了分毫那還得了?頓時背上冒出一股冷汗,不及多想便飛衝而去。
冷冽寒風呼呼灌進屋內,燭火跳躍,帷幔翻卷。茹煙將目光從門外收回,低頭看著遊雲,忽然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道:“茹煙姑娘,他、他走遠了吧...”
心裏一跳,這聲音赫然正是眼前遊雲發出的,話音方落,果然見他正緩緩睜開眼來。
“啊...”茹煙輕呼一聲,又驚又喜,玉手掩著紅唇,妙目睜圓,驚訝道:“你、你醒了?”語無倫次,張口卻問了這麼一句。
遊雲深吸了一口氣,有些吃力道:“我早已醒了,隻是當時那什麼王爺剛進來,我不願暴露,就沒有睜開眼睛...”
“啊!那...那你...我跟他說的話,你也全部聽到了?”茹煙一張如玉俏臉,驀地酡紅如醉,驚慌失措,斷斷續續問道。問到後麵,本就低著的螓首幾乎要埋進胸口豐滿的雙峰間。
遊雲一愣,見她這般姿態,可惜無法直視她嬌羞絕豔的容顏,想起當時她說的那些令人心中怦然、情意綿綿的話,雖然有些似懂非懂,但原本有些蒼白的俊臉卻倏地漲紅了,支支吾吾道:“是,是的,我都聽到了...”
茹煙豁然抬起頭,氣道:“你!”一臉嗔怨羞澀,玉頰緋紅一片,美眸中水光瑩瑩,更若有春情閃爍,如此嬌羞絕豔的韻色,當真教人心神俱醉。遊雲已然一副癡愣模樣,回不過神來。
一陣寒風吹過來,她青絲曼舞。遊雲頓時讓一股冷幽幽的寒香驚醒。那香氣自然是來自茹煙身上,此刻卻又讓遊雲心中多了幾分奇異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