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密謀(1 / 1)

同日,午夜,琅琊郡王府,洛陽城。

一個身材魁梧的黑衣人,頭戴鬥笠,隱匿在王府後院外的榆樹下,此時隻見後院的門輕輕的打開了,一個家仆模樣的人探出了頭,警惕的四下觀望,隨即對著黑衣人的藏身處揮動雙手打了個暗語,黑衣人立刻從樹下走出,低著頭壓低鬥笠,跟隨家仆進了王府。

二人自王府穿行,身影輕快,踏雪無痕,一看就是內功修為深厚的武林高手。行至王府院內極其隱蔽的一座密室門前,黑衣人對家仆點頭示意,隨即快步走入密室,家仆則獨自守在門口,以防有人發現。

密室內,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正雙手抱拳,蹙眉而立。隻見他頭戴墨色漆紗籠冠,身著黑色狐裘袍,袖口處金線祥雲紋滾邊飾之;另有白玉腰帶束身,上掛麒麟雙環佩,自是氣宇軒昂,不怒自威。他就是琅琊郡王司馬倫——字子彝,係司馬懿第九子,司馬昭之弟,晉武帝司馬炎的叔叔。

黑衣人走進密室之中,摘下鬥笠,隨即露出剃度的光頭,雖是僧人模樣,但卻雙目狡黠,眼神閃爍,神情又不似出家之人。他便是十一年前,喬裝進賈府獻言的“獨眼”僧人明德和尚。“明德和尚”俗名孫秀,此人年幼出家,師從晉國高僧慧遠大師,天資聰慧,學富五車,天文地理無一不曉,玄學上的造詣更是當世少有。但明德心胸狹隘,陰險善妒,因自幼家貧,乞討為生,受盡世間冷眼,但求他朝能揚名立萬,衣錦還鄉。

明德因六根不淨,並不為慧遠大師所看重。反倒是其師弟明善和尚,性格篤厚,四大皆空,禪心極高,深受慧遠大師喜愛,傳之衣缽。明德懷恨在心,一心想出人頭地,遂暗中投靠了琅琊郡王司馬倫,為其出謀劃策。

“阿彌陀佛,”明德摘下鬥笠置於一旁,隨即雙手合十,對司馬倫說道:“王爺這番飛鴿傳書急招貧僧前來,可是為‘河圖洛書’一事?”

“高僧果然神機妙算,”司馬倫道,“自古有雲‘河出圖,洛出書,天下歸心’。若本王能得‘河圖洛書’,必能一統天下,建千秋萬代之霸業!”

“王爺英明!不知此事王爺可有眉目?”明德問道。

“本王多年來派人四處尋訪,終於讓本王尋得些許有關‘洛書’的線索。”言罷,司馬倫自密室的暗格中取出一破舊竹簡,“高僧請看,這就是本王尋得的寶物。”

明德接過竹簡,隻見竹簡之上僅寥寥數語,上書:“禹治洪水,得賜‘洛書’,法而陳之,遂成‘九疇’。禹卒,傳書與塗山氏女,避戰禍,塗山隱名,匿於蜀。”

“王爺竟自何處獲得此物?”明德看罷,有些詫異。

“塗山氏墓中所得,”司馬倫說,“今日請高僧前來,就是想知道這竹簡上所載是否屬實。”

“此竹簡並非普通竹木,而是由‘金甲竹’所製,金甲竹隻在蜀地才有,質地彌堅,遇火不燃,遇水不腐,極其罕見,相傳為大禹治水時做竹筏所用。”明德拿著竹簡仔細端詳,接著說道:“《山海經》及《呂氏春秋》均有記載‘禹娶塗山氏女,不以私害公,自辛至甲四日,複往治水。’大禹治水,娶塗山氏女為妻,應屬實,此物又取自塗山氏之墓,由此推斷應為塗山氏所有。”

“此物若為真,那‘洛書’應該就存於塗山氏後人手中!”司馬倫大喜,“隻要尋到塗山氏後人,便可得洛書。”

“不錯,但如竹簡所說,塗山氏為避戰禍,更名改姓隱居於蜀地,恐怕尋找起來絕非易事。”明德思忖著,說道,“王爺需加派些人手去蜀地,既然已經找到塗山氏之墓,尋根究源,假以時日,定可找到塗山氏後人。”

“那是自然,明日我便派府中高手前去蜀地一探究竟。”司馬倫答道。

“除了‘河圖洛書’,王爺要得天下,還差‘一物’。。”明德探身對司馬倫低語道。

“還差何物?”司馬倫詫異的問。

“一枚棋子。。”明德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說道,“這枚棋子十一年前貧僧已為王爺布好,一旦時機成熟,必可助王爺得逞大業。”

說罷,明德走上前去,在司馬倫耳邊細細低語,司馬倫聽後,神情由驚轉喜,連連稱讚道:“高僧果然高人也!高人也!.”語罷,二人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