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頭搭蠟染方帕,兩鬢斑白,麵如枯槁、骨瘦如柴,身後還跟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這個女孩身著黑底紅邊的苗服,帶著扁圓形銀質大項圈,倒是生得唇紅齒白,胖乎乎的小臉蛋兒綻放著無邪的笑容,憨態可掬的牽著老嫗身後的衣襟。
老嫗左手扶著蛇形木杖,一步一顫的走到兀禿樹能麵前,鞠躬道:“首領..”
兀禿樹能對她點了點頭,指著顓孫言和峕兒說道:“就是此二人!”
老嫗側身,眯著眼看了看顓孫言,又看了看峕兒,轉身緩步走到峕兒麵前,自懷中掏出一個圓形的小木盒,用枯枝一樣滿是皺紋的手,自盒中取出一個黑色的小蟲子,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吃—下—去!”
峕兒見此人麵目可憎,不由得嚇得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顓孫言見狀,急忙伸手攔住老嫗,慌忙將峕兒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你是何人?想幹什麼?”
“她是‘草鬼婆’,想幫助你表達自己的誠意而已,”兀禿文異笑道,“你不是特別在乎這個女子嗎?隻要讓她服下‘草鬼婆’的‘蜮盎’,我們就能看到你的誠意了。”
“‘蜮盎’?這是什麼東西?”顓孫言見草鬼婆手中的所謂‘蜮盎’,不過是一個形如螞蝗,醜陋不堪的黑色小蟲,不知道他們讓峕兒吃這惡心的蟲子究竟有何用意。
“‘蜮盎’乃是蠱毒之王,”草鬼婆有些洋洋自得的說道,“我手中的這隻‘蜮’名喚‘寶兒’,可是我辛苦培育了二十餘年方才養成‘蜮盎’,若不是兀禿首領吩咐,我還舍不得給你呢。”
“那你還是別給我們了,你自己留著吧。”峕兒躲在顓孫言背後,輕聲說道。
草鬼婆並沒有理睬峕兒,而是深情的撫弄著自己手中的“蜮”,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的‘寶兒’若是到了誰的腹中,誰便要聽命於我,每月從我這裏領犬寶兒’的食物。‘寶兒’可乖了,一個月隻需進食一次,但若是‘寶兒’沒食物了,‘寶兒’就會生氣,‘寶兒’一生氣就會開始吃寄主的五髒六腑,吃啊吃啊,吃完之後就會從寄主的腹中鑽出,又回到我身邊,說不定還能自寄主的腹中帶回更多的‘寶兒’呢.。。”
顓孫言聽完,看著草鬼婆手中扭動著的“蜮”,直覺得胃裏一陣翻騰,幾欲嘔吐。此時的峕兒早已嚇得麵色蒼白,在一旁嘔吐了起來。
“你們不是想控製我嗎,讓我吃了這蟲子不就行了..”說到這裏,顓孫言不由得又是一陣惡心,胃裏直冒酸水,“..。不要為難峕兒..”
“中了‘蜮盎’之人,其武功功力會大打折扣,我們要你來是替我們出力的,你的功力不能受損,”兀禿樹能說道,“見你如此重視這女子,給她服下豈不是兩全其美?若你有半點異心,你最在乎的人便會受萬蟲噬心之苦,神仙也難救。但是隻要你忠心耿耿,時機成熟,我們自會替她解除‘蜮盎’..”
兀禿樹能話音剛落,顓孫言趁眾人不備,一把抓起草鬼婆手中的“蜮”,丟進自己的嘴裏,生生的吞了下去。
眾人大驚,“快!快讓他吐出來!”兀禿樹能吩咐手下。
“晚了,晚了,我的‘寶兒’一旦進入人的腹中,便會牢牢的吸附在腸道裏。除非把他的五髒六腑都掏出來,否則是不可能吐出我的‘寶兒’的。”草鬼婆連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