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知道為什麼童話故事總是在婚禮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了吧!那是因為美好隻存在於那一刻,再往下發展,你就會發現,王子和公主都會變了模樣……
我不知道在你的青春期中你是否遇到過這樣的人:隻為欣賞,無關風月。
這個世界優秀的人太多,美麗的人也太多,但是,有些人注定與你屬於不同的集合,永遠也不可能產生交集。
六度分隔理論(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又叫小世界理論,主張:你和任何一個陌生人之間所間隔的人不會超過六個,也就是說,最多通過六個人你就能認識任何一個陌生人。
我實踐過這個理論,的確如此。尤其是在今天,信息網絡如此發達,你要想找一個人的聯係方式,諸如QQ號、E-mail、微博什麼的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大力氣,因此實踐起六度分隔理論來更容易。
隻是,如果你不是女神,那麼你苦苦聯係上鑽石王老五又有什麼意義?即使經過中間人的鄭重介紹,鑽石王老五也未必願意多看一眼那個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你;而你,費盡心思站在這樣的大佬麵前,難道隻是為了說一聲“久仰大名”?如果你隻是為了欣賞、為了崇敬,那我覺得你還不如通過網絡、電視等媒體遠觀。
距離產生美。有些人注定是你隻能遠遠地欣賞,而不能靠近的。有些故事,你隻能去看開頭,而不能去追問結局。
我讀大學的時候,校園裏有一對引人注目的情侶:男孩儒雅英俊,是校學生會主席,女孩高挑美麗,屬於校花級的人物。當真是金童玉女、佳偶天成的璧人。
你看,這是多麼奇怪的事情,大凡與自己生活拉開距離,遙遠而不可及的美好,人們往往隻會去欣賞、去祝福,而不會去嫉恨、去詛咒。隻有那些與自己的生活層次差不多、讓自己觸手可及的美好事物才會引起人們的嫉妒。
這對神仙眷侶就這樣被大部分人遠遠地欣賞著、讚歎著、仰慕著。
記得有一年元旦,男孩為了組織學校的元旦活動而不能陪伴女友,惹得紅顏大怒。怒到什麼程度我們這些外人不得而知,隻是學校的元旦活動結束後,男孩在女生宿舍樓下站了整整一宿,對著樓上女孩的窗戶一直在苦苦地哀求:“××,你原諒我吧。”聲音溫潤好聽,音質並不遜於任何專業主持人。尤其是,他的聲音裏飽含了感情,有痛苦,有哀求。直至最後聲音嘶啞幹澀,寂靜寒冷的冬夜裏,沒有人對這個擾人清夢的哀求聲提出抗議;相反,女生宿舍深夜的竊竊私語中,飽含的都是對男孩的同情和對女孩的羨慕。
後來,男孩女孩和好如初,這樁“為伊風露立中宵”的事情非但沒有成為笑柄,反而傳為校園愛情的美談。不知道有多少青春年少、未曾經曆過滄桑的天真小女生因此愛上了愛情,滿懷憧憬著有一天也會有一個人這樣深愛著自己。你看,有時候,愛情本身比所愛的那個人更容易讓人情感淪陷。想來,年輕時的浪漫與感動也不過如此。
也許,等走出校園,等經曆過情感和世事的滄桑曆練以後,曾經年少幼稚的滿眼粉紅色的我們會發現三觀碎裂:一輛甲殼蟲、一輛MINI會比一夜的愛情表白更為動聽,而一處穩定的不動產會比一顆火熱的心更讓人覺得溫暖。
隻是,青春少艾的年輕的女孩子,很少會那麼講究實際的。情竇初開的少女們憧憬的隻是浪漫,她們愛的往往隻是愛情。
然而,那天卻聽人說起一樁場麵極其殘忍血腥的暴力殺妻刑事案件。
我當場呆住,腦中一片空白。
因為我真的很難將這樁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和當年那個白馬王子般英俊儒雅的男孩聯係在一起。
世事無常,我不知道這十多年的歲月到底可以將一個人塑造成什麼模樣。我從網上的新聞中搜到他近期的照片,隻覺得當年遠在雲端的那個風姿俊朗的青蔥少年,如今不但在外表上變得與那些大腹便便、滿身市儈氣息的中年大叔們無異,而且從雲端直直地跌落在泥沼之中,渾身泥濘,肮髒不堪。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玩笑。
我仿佛在重讀另一位前輩學長慕容雪村的小說《原諒我紅塵顛倒》,我覺得異常黑色幽默。前輩學長的筆下竟然早就寫好了後輩學弟的命運,隻不過主人翁的職業發生了變化:一個是年輕有為的律師,一個是風光得意的金領。
震驚、鄙夷、厭惡、幸災樂禍……種種情緒充溢在傳播消息的人們之間,茶餘飯後讓人們好奇的是這位被殺的新婚妻子到底是他的第幾任老婆。
你瞧,八卦是人類的本性。
尤其是,曾經遙不可及的偶像人物從天堂墜落到地獄時,你曾經的那些仰慕、那些豔羨、那些感慨、那些不平,頓時都化作了心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