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被時光稀釋了的你和他(1)(1 / 3)

再回首,從良已經多年

有人說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佳的療傷良藥。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使不能完全撫平傷口、忘卻傷痛,至少回首往事時不會再那樣心痛。

中午,有一個多年未見的當年一起在意大利留學的朋友從江蘇來北京看望我。

由於近來江浙滬一帶正是H7N9禽流感的重災區,一見麵,我笑著打招呼,說:“雞棟,疫區來的朋友,最近還做雞否?”

這是一句無厘頭的玩笑話,彼此都是懂得的,因為這是我們曾經的回憶。

當年留學的時候,除去像我這樣不會做飯也不喜歡不願意做飯的奇葩外,大部分留學生都是自己做飯或者搭夥做飯的。超市裏的雞肉是留學生最喜歡購買的肉食,因為雞肉要比豬肉、牛肉便宜多了。這個朋友尤其喜歡買雞肉,幾乎頓頓都在做雞,還經常買了整隻雞來在廚房裏剁剁切切。於是大家送了他一個外號,名為“雞棟”,每次在廚房裏遇見他時的招呼之語全都是:“啊,雞棟,你又在做雞了啊!”

現在說起這些往事,真正是輕描淡寫、雲淡風輕。而我在寫下這些回憶的文字時,亦是嘴角含笑的。

時光大神真是最最神奇的,它具有特殊的魔力。

有人說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佳的療傷良藥。隨著時間的流逝,即使不能完全撫平傷口、忘卻傷痛,但是回首往事時至少不會再那樣心痛。

有人說時間是一柄粉色的篩子。過濾往事時,留存在記憶裏的往往是那些最美好的回憶,而且這些記憶常常也不是最真實的記錄,通常都是當事人利用自己的感情加工過了的。

天知道留學生的生活有多心酸。

有位尊長,當年在加拿大留學時曾帶妻兒同去。妻子每天在家中給兒子做好了午飯讓兒子帶到學校裏吃。終於有一天兒子忍無可忍地痛哭著大聲說,寧可餓肚子也不要再帶午飯到學校裏吃了,因為他的同學們都嘲笑他,說隻有窮人才天天吃雞。

異鄉很美。蔚藍的天空,碧綠的草地,小洋房,奔馳車,鱗次櫛比的奢侈品商店……隻是這些美好的東西都不是我們這些留學生的。

我們要付房租,要交學費,衣食住行,哪樣不用開支不需要銀子?

人還在國內的家中四處閑晃,還沒有出發去異鄉,家裏已經在學校附近買好了小洋樓、小跑車,繳足了數年學費——這是亦舒小說裏的留學生。

更有甚者,傍款兒的女留學生不但衣食住行被照料得好好的,還有合適的職位等著她去曆練去實習——這是梁鳳儀筆下的小說。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留學生都如勖聰慧一般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大多數留學生都如薑喜寶一般來自普通的家庭。

不是所有的留學生的爸爸都是勖存姿,也不是所有的留學生都有資格成為薑喜寶的。

我見過單親家庭的女孩子拿了母親擺地攤積攢下來的錢付了留學的首筆費用,然後苦苦哀求房東減少房租的。

我也見過一到國外就立刻找個男友,從此省下房租和飯費的會算計的姑娘;有些更為精明的,還可以省下服裝費和旅遊費,甚至學費。

我還見過中途放棄學業,千方百計地傍個溫州華僑,仗著年輕貌美,又讀過幾年書,然後跑去橫刀奪愛做小三的。

留學生有著太多太多的故事。

誠然,當你拿到學位證書時,那一刻你定然是歡欣雀躍的。但是,接下來所經曆的,更多的是心酸和辛苦。

即使沒有種族歧視,你也不可能活得如魚得水、自由自在。

縱然“夢裏不知身是客”,也不可能誤將他鄉作故鄉。隻有我心安好處,才是故鄉。

你語言學得再好,畢竟比人家本國人少練習了十幾二十幾年的口語,你不可能絲毫無差地領悟、理解他人的意思或者表達自己的意思。即使你交流無礙,你的成長背景、思維方式也與人家有異,很多情況下,對同一句話的理解,你與人家的出發點可能就是背道而馳的。再者,文化差異、社會差異始終是有的,你可能不理解為什麼一個小矛盾就會招來警察,但在人家看來,警察就跟居委會大媽一般稀鬆平常。

時過境遷,如今再說起那些苦楚,就顯得矯情了。除了那些一夕之間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富爸爸的佟大為版的陸濤,誰不是在苦難中成長奮鬥的呢?你說你在國外心酸,人家還說他們在國內辛苦呢。這終究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誰也不懂得他人的生活。

有些看似光鮮亮麗,其實內裏腐朽不堪,真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有些看似普普通通的,其實胸中底氣強大,足以忽略外界的眼光,是一種低調的奢華。

和雞棟聊起同一時期留學的其他人,如今大家看來混得都還不錯,即便算不上所在城市的中產階級,但是溫飽還是無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