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四人便進入了藥園之中,尋找著乳心露與九纏絲涼薄。
四人之中,唯有小蝶的速度要慢一些,要分辨很久,方能確定倒底是不是要尋找的藥。不過,四人一起尋找,速度還是挺快的,不多時,便將兩種藥草采集夠了。正離開的時候,田園裏又來了一拔人,這幾人都是大夫出身,能考核到這一步,一點都不令林晚風意外。隻是令他目光一亮的是大雲鎮“聖手醫館”的大夫也赫然位列其中,這就令他感到意外了,聽傳言,這個大夫的心性可不怎麼好,居然過了上一關,這不能不令他感到驚奇。
“咦,仙靈果。”
驀不然,林晚風看到了一株紫藤的藤葉間結了兩顆紫色的果子,這紫色的果子裏還有一團白色,乍眼看去,那一團白色形似一個打坐的嬰兒。整個果實看去,極是惹眼。
林晚風驚喜道:“這可是好東西啊。”
花月容看著林晚風閃爍的目光,心中一動,道:“這仙靈果有什麼作用?”
林晚風深奧的笑了笑,道:“傳說這種果實靈界才有,凡人食上一顆,立修成仙身,逍遙於人世。”
“這是仙靈果?”花落雁走上前來,麵現驚疑之色,道:“這明明就是……”“噓!那麼大聲幹什麼?”花月容賊兮兮的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低低的道:“先將它摘了再說,反正沒有人知道。”
林晚風滿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花月容,笑了笑,道:“此言甚合我意。”
說罷,林晚風便伸出了手,向兩顆紫色的果實。
“你在做什麼?”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使得林晚風的手顫了顫。他立即收回了手,望向聲源處,隻見剛剛進來的那一拔藥士齊齊望著他,而出聲之人,則是那位聖手醫館的大夫。
“嗬嗬,沒什麼。”林晚風作賊心虛一般,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著其它三人道:“走罷,回去交差了。”
說完,他又望了一眼兩顆紫色的果實,將眼中的赤熱掩蓋了下去,深深的歎息了一聲,滿麵不舍的離開了田園。
“那明明就是育胎果,是給不孕不育的女人服用的,你為什麼說那是‘仙靈果’?”在回路上,花落雁終是忍不住好奇而問了出來。
林晚風輕輕的笑了笑,目光從三個少女身上一掠而過,道:“沒什麼,隻是好玩兒。”
隻是好玩兒麼?
花落雁見林晚風笑得風清雲淡,說得也是輕巧淡然,明顯其不願意多說,她也沒有再多問,隻是將這個疑惑壓在了心頭。
再次回到廂房,那個一臉嚴謹的男子依舊在寫著毛筆字,所寫的字兒鐵筆銀鉤,一紙的森寒,而那隻倒懸在房梁上的鬼麵猴兒,似乎也被紙上那些墨字的氣勢所迫,已停止了它那快樂的哀嚎。
男子快速的掃了一眼四人所采集的藥草,淡淡的道:“將木牌都呈上來罷。”
四人依言將木牌遞上前去。
男子運筆如飛,在小蝶的木牌上寫上“三甲”,花落雁的木牌上寫下“三乙”,林晚風和花月容兩人的木牌上寫的均是“三丙”。
“等一會兒罷。”男子淡淡的說道,接著其又沉浸到書墨當中去了。
那隻鬼麵猴兒從房梁上躥了下來,落在四人身前的地麵上,對著四人扮著鬼臉,它時而唾舌,時而翻眼,時而眥牙,時而苦顏……各種神態表情,看得四人是歎為觀止。
時間又過了一會兒。
一片雜亂的聲音由遠及近,那是一片急切而雜亂的腳步聲,當中還有人疼叫的聲音,“痛死我了,我的肚子啊,痛死我了啊……”
不大的時間,隻見幾個藥士抬著一人急切的闖了進來,“仙醫,沙大夫突然喊肚子痛,你快給他看看罷。”
男子停下了筆,看了一眼被抬的那名大夫,道:“是偷吃了一顆紫色的果子罷?”
眾人頓靜,四名大夫望向被抬的沙大夫。
那個姓沙的大夫,正是大雲鎮“聖手醫館”的大夫。
小蝶、花月容、花落雁三人,則是看向了林晚風,剛好看見少年的嘴角輕輕的勾起了一抹冷弧。
“是的。”沙大夫捂著肚子,肥臉上滿是冷汗,估計是疼的,被男子點破後,他竟麵不改色心不跳,一點羞愧之意都沒有。
眾人看著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急急隆起的肚子,像是懷了肉胎,憐憫之餘又感覺好笑。
“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將他抬到‘產院’,讓‘阿憐婆’給他接生罷。”男子收回了目光,平淡的說道。
什、什麼?接、接生?
眾人呆傻。
“還愣著幹什麼?”男子皺眉冷聲道。
“哦、哦!”幾名藥士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將沙大夫抬了出去。
男子深深地看了四人一眼,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林晚風的身上,看了好大一會兒,搖了搖頭,拿起毛筆又欲抒文墨,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輕喃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腹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