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我才意識到我到了青海西寧,在西寧的火車候車大廳的時候,樸賢去了衛生間,我一個人坐在窗邊等他。
不得說這個地方還是蠻漂亮的。窗外乍雨還晴,廳簷滴水如珠,雨幕中的群樓像籠罩了一層輕紗,道路縱橫像是幾筆粗墨,片片樹林猶如淡墨渲染。遙望遠山,似見似不見。山頂上那座具有唐代建築風格的鍾樓,在煙雨蒙蒙中矗立,像是一位久經風霜的老僧,在思謀著蒼茫的人生。
趕路還真是件力氣活,這才多久,我就又累了,我靠著窗戶渾渾噩噩起來……
忽然感覺有人拍我肩膀,我以為是樸賢,抓起背包便要跟他走。隻是轉身的時候,我楞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因為眼前的這位長眉若柳,身如玉樹,上身純白的襯衫因為雨水原因微微有些濕,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的玲瓏剔透。跟我夢中的男子一模一樣,要非得指出有什麼區別,那就是眼前的這位利落的短發更能突顯他陽光氣質。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笑著說:“靈犀,我終於找到你了。”隨後伸手把我攬到懷裏笑著說:“嗯?!傻了?!”
“…沐陽…。我失憶了…”我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藥草香,忽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嗯,我會讓你想起來的…還好…你還記得我…”他鬆開我似乎並不驚訝我失憶。
我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他,跟著他,忘了時間,忘了地點,忘了周圍的一切……
轉眼間我們來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我抬頭,正前方是一堵長長的白牆,約兩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大門緊閉著,門上黑色匾額上書“竹園”兩個燙金大字。
“這裏是?”我疑惑的看向旁邊的男人。
“我們的家”說著拉著我走了進去。
推開門的那一刹那,我再次震驚了,麵前是一座三層樓高的竹樓,而且主樓前的院子裏麵種滿了茂盛的竹子,隱約有一些羊腸小道,錯落有序,每個幾十步遠便有一個小小的涼亭,我記得我很喜歡坐在涼亭裏看竹子,而沐陽除了陪我大部分時間都在他的藥房裏倒騰的他的草藥,在他倒騰草藥的時候,我就喜歡對著竹子自言自語……
“醒醒…醒醒…”肩膀一陣吃痛,眼前恍惚站著個人,滿目擔憂的看著我。
“…沐陽…我口渴…”我覺得嗓子吃緊隨口說道
我感覺肩膀的力道一頓,隨即一陣怒吼“看清楚,我是樸賢!”。
我一機靈,眼前事物清晰起來,我靠在候車大廳的窗邊,眼前樸賢臉色蒼白的盯著我,我意識到他又生氣了,很顯然,這次又是我這個罪魁禍首。
“…樸賢…我…做夢了…”我低頭用隻有蚊子可以聽到的聲音說道。
“…走吧,我們去買水…”樸賢歎了口氣柔了柔聲音道。
上車之後我們找到座位,樸賢把我護在了裏邊。之後就再也沒理我,我知道他還在生氣。我也沒說話,我還在想著剛剛的夢,我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那個叫沐陽的男子了,今天這是怎麼回事。沒一會兒,樸賢的頭便落了下來,他靠在我的肩頭眉頭深鎖,睡著了。也許他太累了吧,恩,還是坐高一點,讓他舒服一點吧,說著我便直起身子伸手想佛佛他的額頭。隻是,一瞬間,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因為我聽見樸賢小聲夢吟道:“千年,如果你恢複記憶,你還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又過了一會他夢裏似乎被什麼纏住了,他雙臂不停的揮舞著喊道:“走開,你們走開,我要去找她…。”
我被他亂舞的雙臂打了好幾下,有些吃疼,他這一喊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群的目光。尤其是坐在對麵的那個胖子跟看戲的似的看著他,我趕緊搖醒他。
“樸賢…樸賢…醒醒…你做夢了!”
“…還好…還好…你還在…”樸賢睜開眼睛,一把抱住我,低喃道。
“你做夢了。”
“…千年…你會不會離開我…”樸賢似乎還沒從夢裏緩過神來,緊緊的箍著我問道。
“樸賢,你剛剛做夢了,我在啊。”我順勢捋了捋他的後背安慰道。
“…額…”樸賢這下似乎清醒了,鬆開我便皺著眉愣愣的望著窗外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