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赫連之亂(二)(1 / 2)

赫連然熙雙目緊盯著那一雙許久未見的眸仁,心,緊張,一如前來尋他的路上。

紅塵本一心歡喜於師兄的出關,然而如此一問,卻躊躇了起來。

唇抿了抿,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阮雅好不容易有了和皇上的孩子,那她便該為此好好保護阮雅和她的孩子,以補前世造下的遺憾。可麵對眼前的師兄,紅塵知曉自己更是愧欠不少。

紅唇尚啟,卻又不知該如何所雲。

即便心裏早已有著最壞的打算,可當真的親眼見著師弟雙眉之中的遲疑,陌城宇那番話這時猶如巨石般狠狠擊向赫連然熙的心海,掀起巨大的波浪。

他一直認為,皇宮之中的人也不過是披戴著金衣銀釵的一群庸俗之人,宮內的黑暗更是有喪天倫。那一名妃子,他仔細觀過,的確是不同於他之所想。貌美,雙眸清純不似富有心計女子,神韻之中是自內心的幸福美好。

他承認,那妃子是有不同常人之處,然而,這便該是師弟眷戀此處不舍離開的原因嗎。

就因……她是女子?

如此道來,那他之真心,又該何處訴說。

“師兄,我……”

“師弟!”

紅塵這放才開口,赫連然熙猛的截道,利落之中隱隱有著幾分恐懼。

“師弟,現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休息吧,師兄我還有事便先行離開,他日再來尋你。”

“師兄---”

不等紅塵挽留,赫連然熙已是速速離開了偏殿,消失於暗夜之中。

什麼都來不及說,望著再次空蕩的屋子,隻剩心裏的一聲輕歎。

一路慌亂回到丞相府,赫連然熙隻覺得腦中瞬間浮現著無數念頭,可又似乎什麼都沒有,冷靜得可怕。

也,可慌。

與師弟相識多年,除了最初他對師弟有所誤解,而後兩人的見麵、離開從未像今晚這般急匆慌亂。

他這樣一走,想必師弟也略感失望吧。

一人獨立於院中,任由寒夜冬風吹動那衣袂,卻怎麼也比不上心底的冰凍。赫連然熙抬首望著雲霧之中的明月,從未有過的惆悵。

若是他沒有離開前往漫煙山,也許此時此刻他該是與師弟二人在山林之間篝火飲酒賞月,逍遙對歌。而不是站在這兒胡思亂想。

“呀,是你回來了!”

身後傳來那聽似驚喜,其實早已知曉他回來的聲音,此人正是辭硯緣。

若是赫連然熙回頭的話,便可看到辭硯緣此時一手拿著兩個酒杯,另一手是拿著一壺熱酒。

平日裏,辭硯緣幾乎是滴酒不沾,朝廷官員人人皆知,但都不知道辭硯緣有著極好的酒量。

“既然你已經傷勢痊愈,那就喝幾杯慶祝慶祝如何!”

也不待赫連然熙答應,辭硯緣已經自個拿著酒往院中的亭子一坐,話也不說便打開了酒瓶子。

“這壺酒可是紅塵親手為我這大哥釀的桃花露,平日裏我可是舍不得拿出來和任何人分享的!”

果然,這話一落,赫連然熙終於也朝那亭子走去。二人對坐,酒杯滿斟。

“看你的背影,似是很苦惱。怎麼,可是傷勢的原因?”即便是這麼問著,可辭硯緣的臉上與話中絲毫不見任何一絲關心的痕跡。

赫連然熙注視著那杯中酒,獨特的酒香隨著那緩散熱氣彌漫著空氣。

“既然你已說是慶祝,又何來的傷勢。”

聞言,辭硯緣隻是一笑,“我說的傷並非肉體之傷,可是情傷!”

抬眸一望,赫連然熙冰冷的看著對麵的男人,心裏是自己也猜不透的情緒。

辭硯緣舉起酒杯,笑道,“你帶著某個堅持在漫煙山苦苦閉關了數月,最期盼的便是希望出關之後那人的回應也能同你所幻想的那般,是不是?”

輕抿小口,唇齒之香,辭硯緣又接道,“不過看這樣子,似乎並非如意呀!”

“你是不信我,還是不信自己的弟弟?”

給自己斟了酒,辭硯緣這才對上赫連然熙那銳利的目光,“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麼?”

“那個女人。”

“女人?”

辭硯緣雙眉輕挑,隨即意識到他口中說的阮貴妃。

“哦,她嘛,倒真是個好女人。”至少阮貴妃是他見過的愛得最單純的女人。

狹長的雙眼一眯,亭子裏驀然多了幾分寒氣,若不是有這熱酒暖身,還真叫人受不了。辭硯緣心中暗暗叫苦,大冬天的,自己幹嘛非要在亭子裏和這個家夥說這些話!

見他有意離開,赫連然熙豈能任他開了頭不給結果的離開。

察覺到那隱隱不對的風向,還有對麵那人漸漸凝聚的內力,辭硯緣無奈之搖了搖頭,“然熙啊然熙,你如此執著於那個女人的是非,為何不直接去詢問紅塵的意思呢?”

右掌緩緩鬆開,伸向那酒杯,食指沿著酒杯的邊沿來回輕撫,似是撫摸著那人的如玉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