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是沈橋?”三兒問。
“嘿這口氣不像個善茬,是來找事的。”
“沈橋你仗著人多當個縮頭烏龜了嗎?你再不出來爺可就走了。”
“小子找事是吧。”兩個頭發剃得很短的體育生圍上來,三兒認識他們,這幫人一個能打七八個,都特別崇拜沈橋,隻要沈橋手一指讓他們打誰就打誰。
兩人將三兒擠在中間感覺下一秒就會來個頭槌,忽而在羊肉館邊角冒出個聲音,“於豐義,這兒。”
三兒看去,一個長發男子正拿著筷子衝他揮手,“他不是來找事兒的,是我找他來的。”
三兒推開兩人朝那桌走去,銅鍋邊沈橋正和幾個哥們涮羊肉喝啤酒,他拉來一個座讓三兒在身邊坐下,狗也見勢鑽到那張桌下。
親眼見到沈橋也沒什麼特別的,普通臉兒,普通身材,普通長發,因為喝了酒的關係臉有些微紅。
沈橋說,“來,給加雙筷子,加瓶啤酒。”
“我不是來涮肉的。”麵對沈橋的客氣三兒倒很僵硬,“先不說你找我來幹什麼,就是你沈橋不找我,我也要找你。”
“好啊找我什麼事?”
“來找你茬茬琴。”三兒拍拍吉他,“你敢不敢?”
周圍人都笑了,猜也猜得到他們要講的話“不知天高地厚,關公麵前耍大刀。”
三兒似乎自覺琴藝精湛,才華超群,沈橋贏得機會就跟領導人請他上中楠海吃國宴一樣渺茫。
但就在大家都笑的氛圍中沈橋卻沉下了臉,“你說你要找我茬琴?”
“是啊你敢嗎?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不起這人吧。”
“噢?那你打算文茬還是武茬?”
“當然是武茬。”
“那你知道武茬的規矩咯?”
“什麼規矩?”
“輸的人得把琴砸了。”
“那你要多看兩眼你那把琴啊。”
“小子忒狂了吧。”又有體育生要衝上來。。
沈橋站起身到牆角拿來他的琴,跟三兒一把破百的吉他相比,沈橋的琴看起來廉價的多。
“你茬的琴你先彈。”
“行。”
涮羊肉館子安靜下來,靜的能聽見銅鍋裏的沸水聲,連老板也兩手抱胸的出來觀戰。
三兒撥琴試音,而後彈奏世界上最好聽的旋律——《魔笛》,整個彈奏過程中所有人都靜聽著,沈橋更是微微皺眉盯著三兒撥弦的手。
………
一曲彈完館子裏也沒什麼反應,隻有老板拍了幾下手,亨特兒汪汪叫了兩聲。
“彈得很好。”沈橋像老師一樣點評,“練很久了吧。”
“爺出生就會!”
“那可不得了。”
“少廢話,到你了,要不你也可以直接把琴砸了,省的髒了大家耳朵。”
沈橋笑笑,喝口自己杯裏的酒,抱起琴一甩頭發。
開始。
也是《魔笛》三兒暗暗吃驚,沒有錯是一樣的曲子,但有幾處經過改編,和弦更難也更動聽,可到第二部分的時候琴音轉變,幾乎可以堪稱為無縫連接的轉入巴赫的《恰空舞曲》。
三兒知道這曲子,是根據巴赫的無伴奏小提琴組曲改編的,但他從來沒聽人彈過,更沒見過將《魔笛》與《恰空舞曲》如此連接在一起的。
有那麼幾秒他出了神,耳朵裏什麼音符也沒聽進去,他覺得自己像條蟲,在大象腳邊蠕動。
在結尾曲調高潮部分沈橋站了起來,館子裏也爆發出歡呼,狗也汪汪汪的吠叫著,提醒諸位別忘了還有它的主人三兒。
如果以狗耳判斷的話,認為三兒彈的更好聽,三兒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