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三兒嘴上說不去(心裏也不想去)可無奈又怕羅媛媛真找個伴兒去了。他早早守在女生宿舍樓下,踢一腳亨特兒,狗衝二樓窗口吠叫兩聲,羅媛媛從窗口扔下把塑料尺砸在三兒頭上。
“喂不是我叫的啊!是這狗叫的你砸我幹嘛!”
不久後羅媛媛和室友葛晴下來,亨特兒和三兒跟在她們屁股後麵去參加舞會。
校園舞會聽來是個多美妙的詞啊,可在清華你很難享受到那美妙,眾所周知清華男多女少,可憐巴巴的女的又多是女科學家。
而所謂的校園舞會舉辦地竟然是在食堂,清芬園七食堂,桃園十一食堂。
晚上賣完了晚飯將油膩膩的餐桌搬到角落,黑漆漆髒兮兮的地麵用水衝一衝,撒上層穀糠。
食堂裏燈光朦朧,可用來辦舞會正好,搞來兩個破音箱放兩旁,熬一鍋據說是咖啡的黑稠稠的玩意兒供人飲用。
舞場便是這種舞場,而舞者呢?來參加這種舞會的男生心中自然懷有一份期待,期待能在舞會上邂逅自己心中的姑娘。
而姑娘呢?來舞場的姑娘是為了享受眾星捧月的愉悅。
觀察了一圈,皆是些長相平平的姑娘,可要再三強調的是,在一個狼多肉少的環境裏,有肉已經不錯,你都已經餓的發暈了,誰還管他肉蠔不耗。
於是你能瞧見在食堂裏隻要有姑娘在的地方,必定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一堆幹巴巴的男生,圍的姑娘都透不過氣來。
而當姑娘用力擠出包圍去到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時,那些男生們又會跳著民兵出操般的舞姿朝姑娘新到的地方緩緩挪動。
這種被“群狼追逐”的感覺,正是所謂的姑娘們喜愛的眾星捧月吧。
三兒和羅媛媛也在其中,三兒感受到了來自四麵八方的強大敵意,他感覺自己是被強敵環伺的孤獨城主,他手上有一塊鮮美的好肉,這些狼要想盡辦法來搶他的肉。
於是他隻好左擋右堵,盡最大可能不讓這些狼染指他的肉,情急了他就索性一把抱住羅媛媛,也甭管她樂不樂意。
這一幕實在太滑稽了,還沒瞧見三兒這麼狼狽過,可羅媛媛似乎樂在其中,她覺得三兒這樣左突右擋的護住自己,完全沒了一名搖滾歌手的冷傲。
而在三兒附近還瞧見了更滑稽的一幕,想必世界都公認了校園舞會上最難對付的是女研究生。
在清華也是如此,女研究生的手掌冰冷,帶著恩賜的慵懶敷衍著你,你跟她講十句話她通常隻回答你兩三個字——嗯,哦?是嘛。
她們兩眼微閉,君臨天下似的俯視著你。
羅媛媛在飄著油耗味的舞池中問道:“三兒你怎麼這麼不自然,平時的氣勢哪去了,你會害臊嗎?”
三兒回道:“你很喜歡這嗎?這麼多人圍著你很牛是不是?”
“也沒什麼不好嘛,你彈琴的時候不也隻彈給姑娘聽。”
“媛媛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別人近不了你,我今天倒要瞧瞧誰敢來。”
三兒又推開幾個踩著糟糕舞步緩緩挪近的男生,“滾開擠什麼擠,那邊那麼大地兒,上那邊跳去。”
男生見三兒一頭長發不好惹,又以同樣的舞步緩緩挪向冷傲女研究生。
突然三兒被人從背後推了一下,他還以為有人來找事兒,剛要發火便瞧見那張帶笑意的臉。
沈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