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與好美樂電子廠鄰近的恒生絲花廠和上海梘廠擴大生產擴招工人,工資也是一年三提。來自全國各地的打工仔打工妹源源不斷的湧進深圳。
治安仔一日三巡,四處抓捕沒有暫住證的外來人口,這些“人口”是他們的收入,畢竟誰都想過個“豐年”。
拋開某些陰暗麵不談,去年深圳GDP再創新高,其中電子產業更是獨占鼇頭,深圳正式成為中國的“電子中心”。
直到農曆新年臨近,打工者們才大規模離開深圳,火車站汽車站加派警力駐守,拒馬攔了一圈又一圈仍阻擋不了擔心買不到票的人潮。
有的打工者提前四五天就來排隊,風餐露宿伸著頭張望售票大廳,累了就靠在塞的滿滿當當的蛇皮袋上小歇片刻。
春節裏深圳的喧鬧似乎一夜之間蒸發了,街道空了,工廠靜了,人們臉上那冷漠匆匆的神情也不見了。或許這就是春節的魅力。
但不回家的人也同樣存在,比如二奶常友梅。她不回上海要在深圳過年,原因不得而知,因為喬任隆也在去過美國後直接飛回了北京陪伴妻子和兒子。
可能是怕寂寞,討厭狗的友梅這兩天老將犬SIR拴在身邊,她為犬SIR套上惱人的狗繩,剝奪其作為狗的基本自由。她不允許狗跑出狗繩的範圍,牽著犬SIR在除夕去逛羅湖區的花市。
花市裏一派過節氣氛,鮮花、彩燈、人群、笑語相互交織,美麗的意境弄的人心醉神迷。來逛的家庭婦女們領著她們的孩子歡笑打鬧。
常友梅瞧的羨慕,於是也抱起狗充當孩子,聊解寂寞。
她想買束冬日玫瑰回去,問懷中的狗“犬SIR,這花漂亮嗎?”可狗哪會理她,蹬著腿要掙脫懷抱。
“要不要買幾盆水仙花,也挺漂亮的。”
“嗯,百合也不錯呀,上麵還帶著花珠。”
看來看去常友梅沒買一盆花,或許她隻是單純的喜歡羅湖花市的氣氛,而不是喜歡花。
而正當他們要走時撞上了也在除夕逛花市的阿美,阿美是廠裏拉長自然認識友梅,在廠裏有部分工人不叫友梅“常經理”而是直接叫“老板娘”,當然都是些在廠幹了一兩年的老工。
友梅有點驚訝,看看阿美又看看她旁邊的幾個小姐妹,林林、小洋、阿芬、阿娟。
常友梅問:“阿美你們過年都不回家嗎?”
“不回去,回去一次很麻煩,而且也買不到票。”
“那就來逛花市?你手上提的是什麼?”
“瓜葉菊,看著挺好的。”
“是啊,開了兩朵哦一朵紅的,一朵黃的。”
“老板娘過年也不回家嗎?”
“深圳不就是我的家。”
不知為何,這句“深圳不就是我的家”講得有些尷尬又有些心酸,阿美知道友梅是大老板的二奶,而友梅也聽說過阿美是肖中華的二奶,兩人忽然因為一句“深圳不就是我的家”而找到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共同點。
尷尬的沉默持續近十秒,友梅忽然問道:“阿美那你們打算怎麼過除夕?”
“我們?逛逛花市,逛逛關內,去商場瞧瞧。”
常友梅忽然問:“要不要來我家?”
“去老板娘家裏?”
“對啊,來我家,你跟你的小姐妹都來。家裏有火鍋,晚上我們可以吃火鍋,家裏還有卡拉OK,想唱什麼唱什麼,還有我家可以看晚上大梅沙放的煙花,走!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