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瞧一眼這陌生孩子,想想也是,吵也無濟於事。於是一人上車踩油門,一人在車後麵和山青青一塊推。
“喊‘一二三’一塊用力啊。”山青青說道,“來,一、二、三,推啊。”
嘿,啊,走你……走!
不成功,車子還是陷裏麵打轉。
“再來!”
“一!二!三!啊……草!”
油門都踩到底了車子還是爬不出來,身上倒冒了不少汗。
“王中,你他媽在車上倒快活,要不是你不長眼車能陷坑裏。”
“草你,雪蓋著誰他媽瞧得見坑啊,你娘胎裏咋沒給你生個透視眼呢?”
“我草,這車要是出不來你給我上場子裏把兩頭騾子弄來。”
“草!”
男人罵的唾沫橫飛,從衣袋裏摸出煙來。
“小兄弟,來一根。”
山青青接過煙點燃,動作嫻熟。
“沒見過你嘛,外地的?”
“嗯,山東的。”
“山東?那麼遠來跑親戚啊?”
“來旅遊的。”
“旅遊?這兒有啥子好遊的,前麵的大山都他嗎被砍成禿子了,我們下午要去找那幫砍林子的人論論理。”
“要說玩的地方就隻有浠水水庫能看看,可這天寒地凍的也沒人去。”
“是啊,真沒啥玩的。”
山青青呼口煙,繞著車打轉。海藍藍看著他抽煙的樣子。她不喜歡煙味,可也知道男人大多有這口,就算山青青才19歲,可他熟練的樣子怕16歲就開始抽了。
“這裏支塊板子大概可以。”山青青出主意,“那屋裏有板子,我去拿來試試看。”
他跑去農具屋,不久後扛來塊木板,左比劃右比劃將板子插進坑裏,又將煙頭朝雪地一彈。
“再試試。”
於是兩人又在車後用力推,司機繼續催油門。
“來,喊一二三啊。”
“一、二、三,走,走啊!走!啊……”
車動了,輪子搭上木板咕嚕嚕的往上爬。
“再推啊!小兄弟!”
“草!”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麵包車總算爬出了坑,這位山東小夥還滿討人喜歡的,這情況要是碰上以前那兩位,常友柏或喬任隆,肯定頭也不抬的走開。
關我叼事。
再次謝過山青青後車開走了,可沒開多遠車上的人探出腦袋衝他們喊:“小兄弟!上我家吃頓飯吧,這天寒地凍的你們也沒地方去玩啊。”
山青青沒猶豫,也沒征詢海藍藍的意見,他們坐上車前往一戶農家,這家人是在村裏開雜貨店的,麵包車上裝的都是日常用品。兩層的小洋樓裏還有他們倆老婆、老媽,和三個孩子。
青青和藍藍打了盆水洗臉,這家人好客,山青青也不怕生。而一貫對陌生人沉默的海藍藍則時刻依附在他身邊。
兩兄弟在搬麵包車上的貨,老婆在廚房忙的熱火朝天,孩子們在開著油汀取暖器的屋裏看動畫片。
女人們燙著豆皮,再在豆皮上敲兩個雞蛋,色澤金亮、香氣撲鼻。青青和藍藍也幫著打下手,他們學做土豆粑粑。
洗幹淨土豆再去皮剁成碎末,跟著上石磨磨成土豆泥,瀝幹水,再炒香椿作餡一起包進洗幹淨的粑粑葉裏上籠蒸。
一通幹下來山青青很快發現了問題,他問海藍藍:
“你怎麼笨手笨腳的?”
注意,雖然這麼說可語氣裏沒有任何指責的意味。
“我從來沒有做過這個。”
“我也沒有做過啊,可你看我做的多好。你的土豆皮都沒削幹淨,一會兒吃的時候嚼一嘴皮。”
山青青做起食物中毒的怪腔,海藍藍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