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清波在手機上一張張刪除女孩所拍攝的照片,他想象野子在拍攝這些乞討兒童時的心情,這些兒童和從前的她一樣,她比誰都明白他們的感受。
麻木與冷漠,對這世界這社會充滿憤恨與絕望。
野子為什麼要去拍他們?
從照片上看,她不止去了一個地方拍,她幾乎走遍了以前她鎖熟悉的乞討地點,你仿佛可以看到她舉起手機將鏡頭對準那些乞討兒童,每按下一次拍攝鍵心就不知名的刺痛一次。
那痛來自於她的善根。
曹清波忽然意識到野子會去拍這些照片,即便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將照片傳到網上,但她去拍這些照片的本身就表現了女孩心裏的“善根”。
“野子,曹清波他說得對,你不應該再和那些事扯上關係。”蘇玲說,“你要把以前的事統統忘了,然後重新開始,曉得伐?”
野子接過照片被刪完的手機。
“來,喝奶茶。”
三人坐到秦淮河邊,楊柳輕風拂麵,河對岸的商務樓一座連一座,每一個窗口都透出白領們焦躁而忙碌的身影。奧運吉祥物福娃矗立在商務廣場中央,有兩個老太坐在下麵賣蘭花。
蘇玲講起去巴厘島參加婚禮的事,滿臉期待。
明天飛機,她已將要帶的化妝品、防曬品,衣服配飾全部裝進了拉杆箱。她還從沒出過國,飛機也很少坐,更別說要去的地方是如夢似幻的巴厘島,參加一場有錢人的婚禮,想想都睡不著。
蘇玲問:“清波你說我在巴厘島也冒出了想結婚的衝動怎麼辦?”
“那就結唄。”
“可我和誰結婚,誰要我啊。”
“不曉得,反正我是不要。”
“我還看不上你啊,比我大那麼多,還沒錢。”蘇玲反駁,“曹清波我這樣和你說吧,家裏除了那兩條老狗外沒人喜歡你。”
“嗯,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才每天睡地板嘛。”
“哎野子,我們去巴厘島這些天你在家好好的別亂跑啊,冰箱裏有吃的,你餓了就拿去微波爐熱一下,我們不在別用煤氣,有事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們,雖然是國際長途。睡覺前把門窗都關好,有人敲門先看貓眼,也可以假裝家裏沒人。我們回來會給你帶禮物的。對了清波,巴厘島的特產是什麼?”
“女人和結婚。”
“什麼啊,我問你特產。”
“特產就是女人和結婚啊!”
兩人正聊著,秦淮河對岸的商務樓突然騷動起來,是陽光照的眼花了嗎?那十幾層高的商務樓怎麼在微微搖晃?同時曹清波也感到了腳下地麵的晃動。他看了蘇玲一眼。
蘇玲,也感覺到了。
“地在晃。”野子小聲說。
“嗯…”
“啊。”蘇玲叫一聲站起來。
之間河對岸的商務樓,剛才還在忙碌的白領匆忙的從裏麵跑出來,站在廣場上不知所措的相互詢問。
從樓裏跑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占滿了整個商務廣場。
腳下的地麵又晃動一陣。
是地震?
夫子廟這邊的行人和遊客也都感覺到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不過這兩陣晃動很快過去了。
有人說就算是地震也可能是小規模的,根本不用擔心。也有人說,哪是地震,是地下挖地鐵的施工隊在開盾構機。
白領們在商務廣場站了半個小時,有的去買了咖啡,有的分享芝士蛋糕,不久後又都陸陸續續的回辦公樓工作了。
曹清波回去後牽著兩條狗散步,蘇玲和野子一塊準備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