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的景色(1 / 3)

一年四季的景色

在一年的第一個月餘下的幾天裏,下了一場非常大的大風雪。雪花漫山遍野地亂竄,飛遍所有的大街小巷,窗戶的玻璃外麵覆蓋著一層層的積雪,房頂上的雪塊也禁受不住壓力,一片一片地向下落。而走在街上的行人們像丟了魂似的在大街上跑著,由於雪花遮住了雙眼,彼此經常撞到了一起。那一瞬間,他們隻有牢牢地抓住被撞的人,才不致於滑倒。馬車和馬的身上像鋪了一床白色的毛巾被,趕車的人轉起身,背對著馬的腦袋,迎著風雪匆匆忙忙地往回趕車,而馬車在深深的雪地裏,也隻能緩緩地前行,而路上走的人憑借馬車來遮擋風雪。

當暴風雪終於停下來的時候,人們才沿著房簷底下非常狹窄的小路走著。如果在這條小雪路上兩個人麵對麵的走在了一塊,每個人都會停下腳步,在那裏呆呆地站著,誰都不想給對方讓路,讓自己的鞋子踏進深深的雪地裏,而放對方過去。他們便彼此堅持著,一直到每個人都相互會意,犧牲一條腿和一隻鞋子,把那個犧牲品放進深深的積雪裏,這樣雙方可以同時通過,這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情,令人回味。一直等到快黃昏的時候,暴風雪才回家休息了,連一縷縷輕風也沒有留下,天空看上去就像剛剛被人粉刷了一遍似的,讓人們感覺是那樣的高,那樣的藍。星星好像是被誰給擦得很明亮,有幾顆在夜空中是那樣的嶄新那樣的明亮。氣溫變化很大,凍得所有的東西都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把積雪上的那薄薄的一層凍得十分堅硬像一塊雪糕似的。天快亮的時候,小麻雀都在上麵跳舞了,他們在皚皚白雪鋪過的地上,蹦來蹦去,搜尋著食物來填飽自己那饑餓的小肚皮。但是所有的食物都似乎被大雪給封住了,麻雀在風中顫抖著好像再沒有食物吃,他們便會在這可怕的暴風雪過後靜靜地死去,多麼可惡的暴風雪,連弱小的生靈都不放過。

“唧!唧!唧!人類在這種寒冷的暴風雪天氣過新年!看一看吧,與舊年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我們還不好把舊年拉住,叫它別走。人類的這種做法真叫人寒心,這也是我為什麼不高興的原因,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充分?”一隻麻雀悶悶不樂向另一隻麻雀傾訴著。

“對,人類現在正東奔西走為即將來臨的新年做準備工作呢!他們還拿起一個罐子使勁摔在門上,這是幹什麼?舊年剛過去不久,他們便樂得發了瘋,真是不可思議。我的心情一向很好,因為冬天既然到了,那我們所共同期盼的春天也就離我們不太遙遠了,哪裏會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鬼天氣。天氣比舊年的時候還要寒冷,難道是人類搞錯了時差,顛倒黑白。”一隻凍得在風中搖曳的小麻雀氣憤地說。“人類肯定是搞錯了時差!”另外一隻年紀非常大的老麻雀接口到。它頭頂上的羽毛已經發白,可以看出它不知經過了多少個春秋。“人類發明了一種叫做日曆的東西,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一些字,我有些看不懂,天下所有的事情都由他們支配,但卻與事實不相吻合!難道隻有到春暖花開世界上的萬物開始恢複生機的時候,新的一年才真正的算是到了嗎?這可是大自然的一慣發展規律,人類根本無法改變的。我也同樣,一向依照此規律辦一切事情。但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等到那個溫暖的陽光普照,小河解凍,人們開始穿單衣的春天啊!”另外幾隻麻雀滿懷希望地說。

“每當鸛鳥飛回來的時候,也就是春姑娘來到的時候,但鸛鳥的行程也並不十分固定,況且在城裏居住的人類根本不注意這一類自然的現象,隻有住在農村的鄉下人才會懂得這些。讓我們一起飛回到那美麗的鄉村去吧,在那裏等待美麗、善良的春姑娘的到來好嗎?在氣息濃鬱的鄉村裏,我們會更加接近春天的腳步。到那時,我感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非常好,我同意你這個主意!”有一隻麻雀高興地說,它自始至終不停地在這裏跳躍著,嘰嘰喳喳地發表了一些意見,卻從來沒有正經地說過一件事情。“我在城裏已經找到了一些棲息之地,但到了農村之後,我害怕找不到安身的住所。在城裏的一個庭院裏住著一戶人家。這個家裏的人非常明白我們的苦衷,在靠近牆壁的地方緊緊地放了三四隻花盆,盆子口朝著大地,而盆底向天。花盆上敲了一個小洞,那個小洞剛好可以鑽進去,這樣我便可以自由地出入,我與我的愛人在那裏修築了一個鳥巢,在那裏生兒育女,那是我的孩子們溫暖的家,這個人家為什麼這樣善待我們呢?肯定是看到我們在院子裏自由地飛翔非常高興,不然他們怎麼會允許我們在那裏安家呢?他們在吃麵包的時候還給我們留下了一些麵包渣,這可以看出他們是多麼的願意我們留在那裏。如此,我們便有了食物,我們就像他所養的寵物似的——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留下來吧!我的丈夫會陪伴我的,雖然離開你們,我們感到非常的傷心,但是我們還是決定留下來!”

“那麼我們可得飛走了,看一看春天的腳步是不是近了!”說完,它們便拋下夫妻倆飛走了,在農村簡直是原汁原味的冬季,氣溫大約比城裏低一到兩攝氏度。冰冷的寒風刮過漫山遍野全是積雪的田野,而農民們都戴著薄薄的幾乎不能防寒的手套在雪橇上坐著,不斷揮舞著雙臂生出熱量來抵禦寒流。而馬鞭則橫放在膝蓋上,瘦弱的老馬在雪地上不停地奔跑著,豆大的汗珠從馬身上滾落,掉在冰涼的雪地上,雪在車輪的壓抑下發出嘎吱嘎吱的叫聲,車輪輾碎了它們的身體。麻雀在雪橇的旁邊飛舞著,凍得渾身發抖,“唧!唧!唧!春姑娘什麼時候才來抱一抱我呀!你走得也太慢了。”“的確太慢了”被積雪覆蓋的山坡的另一邊傳來這樣的聲音,這也許是遠處傳來回音,但又像是一位善良的老人說的,這時他還凍在那冰冷的寒風中,天氣實在太壞了。他坐在一個高高隆起的大雪堆上麵,全身都是白色,就好像是一位穿著一件用農民樸實的手縫製的民間的粗白布外衣似的。從頭到腳全是白色,白色的頭發,白色的胡子,蒼白的麵孔,隻有一雙黑黑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出不同的顏色。

“在雪堆上坐著的那位奇怪的老人是誰呢?”一隻麻雀驚奇的問道。

“哦,他嘛,我知道他是誰!”一隻老渡鴉說道,它停在一個籬笆樁的枝頭頂上,毫無害羞的感覺,非常地坦誠和認真,它覺得在上帝麵前一切鳥類都是平等的,所以很願意與麻雀在一起交談,並回答它們所提出的問題。“他就是人們常說的冬天,是上一年的冬天老人。他不像傳說中那樣過了一年便死去了,而且,他就是在等待那個即將來臨的小姐——春姑娘的守護人,我說的不對嗎?冬天老人控製著這裏的一切,你們也許快被凍壞了吧,我可憐的小麻雀們!”“你們都聽到也看到了吧,我所說的不錯吧!曆書也不過是人類胡亂編造出來騙人的,它與大自然根本不對頭。這本曆書應該交給我們鳥類來編寫。以我們的才智來編造這本曆書絕對符合自然。”一隻年齡很小又不懂事的麻雀說道。

一周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接著兩周又很快的過去了,森林裏一片昏暗,被凍結了的湖泊沉重地躺在那裏,遠遠地看去好像一大片結實的鉛塊一樣。天空裏的雲朵怎樣來描述呢?說是雲又不是雲,而是飽含水分的,冰冷的雲霧飄浮在大地的上麵,黑漆漆的鳥群們飛到了一起去,沒有發生一點聲響,就好像世界萬物全部都睡了一樣。而此刻,一道光亮穿過了湖麵,就像是一片鉑片燃燒了似的,在山坡和田野上的積雪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光芒四射了。但那位身著白色衣服,也就是冬天老人卻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他向南邊眨了一下眼睛,他竟然沒有發現在那用積雪覆蓋的大地上,一片片的嫩草已經衝破了冰冷的積雪,生機勃勃地鑽出來,無數的小麻雀擠在那裏啼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