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不變,但滿掌玻璃碎片,足見得他的怒火之深。
藺若心被嚇了一跳,張著嘴去看他,嘴裏低呼:“呀……受傷了!”
陸澤楷低頭,掌落在她肩頭:“你先出去吧。”
藺若心不太放心地看著江凱倫,最後還是聽了陸澤楷的話,起身走出去,不忘為他們關好了門。
“和好了?”接過陸澤楷遞過來的紙巾,他扯著唇角問。
陸澤楷的目光投向門口,柔了柔,最後點頭。
江凱倫的心被扯了一下,很疼很疼。最不可能和好的陸澤楷和藺若心合好了,黃葉卻要和他最好的朋友結婚了!
一抹自嘲浮上唇角,他換了個杯,兀自為自己倒著酒。
低頭,喝一口,他好奇地問:“願意饒恕她了?”
提到此,陸澤楷的表情深邃起來:“她每天討好我,按照我的要求穿和我的女伴一樣的衣服時,我見一次厭一次,有好幾次甚至想拉她去扯離婚證。那次,她忤逆了我,沒有要我給的衣服,穿了一條白裙子。白裙子很襯她的膚色,站在月光下,被風吹起,就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樣子。”
“她走過來當著我的女伴對我說,‘我是愛你的,但我的愛是自私的。如果你還繼續和別的女人親熱,我會選擇離開!’我那時唯一的感覺就是慌亂,害怕,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留她下來不是為了懲罰她,而是……一直都愛著她。”
“比起永遠不見,我更願意放下情仇,接受她。人生不過幾十年,既然愛,就不要錯過,不是嗎?”
話講完,陸澤楷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眸光溫暖。江凱倫看著他,心裏扭動著,全是嫉妒!
“你呢?”好久,陸澤楷才來問他,“準備和黃葉拖到幾時?”
他苦笑起來:“和商航宇結婚的,就是她。”
“……”陸澤楷眼裏閃出尷尬,好久都沒有接話。
江凱倫沉默著喝酒,熱辣的酒液浸入肌體,卻始終無法掩蓋心底的疼痛。
“我以為像我們倆這樣的都能重新走回來,你們也一定可以的,沒想到……原本說這些,是想給你一些啟發。”好半天,陸澤楷才開腔,帶了歉意。
江凱倫沒有回答,再灌了幾杯。
陸澤楷的手壓在了他的手上:“好朋友心裏煩,我怎麼能坐視不理。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拂開了他的手,江凱倫朝他笑:“不用這樣!她一定不希望你喝太多酒。”
目送著陸澤楷攜藺若心離去,江凱倫垮垮地拖著西裝往外走,經過金色的大堂,一眼看到了商航宇摟著個高挑的金發女郎走過來。
兩人邊走邊親嘴,旁若無人。
江凱倫擰緊了眉瞪向他,商航宇似乎發現了不對勁,回頭過來看,也看到了他。
兩人站著不動,目光交織在空氣中,片刻,江凱倫衝上前,朝著他狠狠地甩過一拳……
坐在車裏,江凱倫雙目猩紅,直直地望著遠方。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商航宇,是因為他搶走了黃葉,還是因為他要和黃葉結婚了,卻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
黃葉那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人愛,不是嗎?為什麼要關心她?
“Caro,你沒事吧。”
念晚兒急匆匆地從遠處跑來,拉開車門一個勁地檢查他的身體。她的焦急是真的。
“怎麼會去打架,你不是一直都是很理智的人嗎?天啦,手掌怎麼出血了!”念晚兒邊檢查邊低叫,臉上寫滿了關懷和心疼。
江凱倫想也不想,一把將她拉入懷抱。
“Caro?”念晚兒愣了一下,輕呼。他沒有放開她,她便貪婪地吸食著他身上的味道。
“Caro,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良久,她輕輕地問。
江凱倫用力抱著她,仿佛抱著一根救命稻草,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念晚兒臉上卻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在提到孩子的時候他沒有像以往那樣強烈地反對,也不再示意她離去,這不就是進步麼?
黃葉真的要和商航宇結婚了,她的苦日子總算要熬到頭了!
……
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和江凱倫坐同一班飛機,同一排,相連的兩個位置。
章盈盈打電話說公司的固定資產要進行年審,和上頭打交道她不在行,讓黃葉回來撐一下場麵。
離開庭時間還有一段時間,正好可以借著工作緩解一下內心的煩亂。她第一時間買了機票,飛往國內。
她並不是有意要買特等倉的票,但普通機艙的賣完了,她隻能選特等倉。身邊的位置原本是空著的,她以為那裏不會坐人,卻在臨飛機起飛的前一刻,匆匆走來了一個人,直接坐在了那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