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幫忙把病人送到病房去!”女醫生朝黃葉吼了一聲,黃葉這才轉身,急急幫忙推推床。
黃草順勢伸手,握緊了她的腕。黃葉隻當他難過,並未拒絕,一起朝病房而去。
“黃小姐!”剛到達門口,推床前就出現了一個人,張劍。張劍的臉色很難看,眉頭擠在一起,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黃葉微微抬身,看向他,他遲疑了片刻才出聲:“我是專門來找您的,江總他……”
“快帶我去看他!”黃葉一抬身蹦了起來,扯上張劍就往外跑,根本忘了這裏的黃草。黃草的手握得夠緊,還是被她生生扯了出去,甚至連頭都沒有回就離去。
感覺一把刀割在心口,黃草灰白的臉上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光澤,陷入無盡的死灰,眼睛,死死追隨著黃葉的身影,感覺到的隻有冰冷。
張劍並未說清楚江凱倫得了什麼病,卻把她擔憂成那樣,連對他的承諾都忘記……
黃葉顫著身體隨張劍跑出醫院,直到上車才記起有很多事情沒有問清楚。
“江凱倫他到底怎麼了?得了什麼病,怎麼會住院?他現在怎麼樣?是重感冒嗎?”
張劍表情沉重,默默地啟動車子,好久才吐出一句:“具體情況,您到了醫院就會知道了。”
黃葉的心緊緊地揪了一下,又無盡地下沉。張劍越不肯告訴她真實情況,她便越感覺不妙。
她感覺身體一點點冰冷,一種恐懼撅住了她的心肺以及喉管,連呼吸都困難起來,更別說想起被自己丟棄在醫院裏的黃草。
黃葉以為要很久才能見到江凱倫,不起,半個小時後,車子就停下了,停在另一所醫院。這所醫院離江凱倫的住所更近,隻有十幾分鍾的車程。
“他……沒有出國?”黃葉的腦子裏閃出些不確的東西,試探著問。
張劍點了點頭,沉重地推開車門,將她請下了車。黃葉的心更沉了一份:“這些天他不接電話,是因為在醫院?”
張劍還是點頭,到了這個時候,什麼都不需隱瞞。
“……”
黃葉不敢再問下去。江凱倫病了這數天都沒有通知她,現在卻突然讓她到醫院來,她已經不敢想象事情的嚴重性,腳都發起軟來,要不是張劍扶一把,根本沒辦法走到江凱倫的病房去。
她並沒有進入房內,在站在外麵看。那是一間ICU病房,江凱倫安靜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他的身上連接著各種機器,閃爍著淡淡的藍光或黃光,刺眼得緊。
黃葉隔著玻璃窗看著他,全身顫抖得更加厲害,手胡亂抓握著,鼻腔裏哼出哭音,眼睛卻幹涸得要命。她像被一隻魔抓撅住,連呼吸都會發痛,恐懼襲卷而來,好久,她才吐出聲音:“告訴我,他的情況。”
張劍沉靜地將醫生說過的話複述一遍,看著黃葉愈發蒼白的顏容,全是不忍,又無可奈何。
“如果醒不來就會……死?”
好久,她才問,這聲音嘶啞得厲害,連她自己都要懷疑,這是否是她的聲音。吐出那個死字時,她的身體更是劇烈地一顫,心頭被某種黑光籠得死死的,連氣都出不出來。
張劍點頭。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黃葉反身,狠狠地擰上了張劍的衣領,瞪圓了一雙眼,有如麵對一個敵人。
張劍被她扯得退一步,方才出聲:“總裁吩咐過,他的病不能讓您知道,他不想您擔心,當然,也沒估計到會病到這個程度。”
黃葉緩緩鬆開了張劍的衣領,整個身子一軟,撲在了玻璃窗上。玻璃窗內,前幾天還好端端的人現在卻隻能躺著,靠著營養液維持生命。他昏睡得很安詳,就算臉色蒼白都隻像一個沉睡的王子,誰會想到,他有可能永遠也睜不開眼?
不要,不要!
黃葉瘋了般拍打起玻璃窗來,對著裏麵的人狂吼:“江凱倫,我不準你死,我不準你死,你給我起來,馬上起來!”
嘶厲的聲音驚動了醫護人員,不得不紛紛跑出來將她拉出去。黃葉照顧黃草時本已身心俱疲,經此一事,整個人一軟,暈了過去。
黃葉並沒有暈太久,或許是那份責任心作祟,十幾分鍾後就醒來了。看著手背上刺著的針頭,她想也不想,一把扯開,甩了出去。
她滑下床,朝外就跑,把原本守在那裏的秘書嚇得不輕,忙追在後麵喊:“黃小姐,您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