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X月X日星期三,晚8時。

瓢潑而至的大雨將密林間的別墅浸泡在一片陰霾中,玻璃窗猛烈搖曳著,撞擊著牆壁,而在這座孤單的別墅中,野獸的嘶吼淹沒了一道細微的尖叫聲……

北風蕭蕭,燈光忽明忽暗,隻見一隻金絲邊眼鏡破碎地歪在地板上,隨冷風淒涼地顫抖著。女孩潑墨的卷曲長發搭落在木質階梯上,此刻,她整個身軀呈倒掛狀傾斜躺地。一副健碩的手臂抵在她脖頸兩旁,她驚恐地凝視前方……一對褐色的銳眸映入眼簾,那雙眸如鑲嵌在暮色中的晶瑩琥珀,渲染出詭異與危險的氣息。

“波斯對不起……你先冷靜些好嗎?我知道你能聽得懂……”費焉寧的神色中,除了緊張還帶著深深的歉意,她不該接受陳教授的提議對波斯施行慘無人道的潛能實驗,波斯終於發怒了,也讓她得知“一個人”的潛在爆發力居然可如此震撼。

四年來的朝夕相處,或許即將在這一夜結束。他已不再是一個聽之任之的大男孩,而是擁有強大能力的男人,也不準確,應該說擁有無限潛能豹人。

費焉寧是位生物學碩士級研究生。三年前,她發表得一篇基因突變論文——《人類與瀕臨滅絕亞種波斯豹共同生存產生基因突變的猜想》,此推論獲得生物學權威人士大加讚賞。她以大膽的猜想、專業的論述與敏銳的洞察力破格進入某高等院深造遺傳學。

當然,生物學家陳教授對她的幫助與輔導功不可沒,而陳教授是為數不多知道豹之子真實存在的人。那年費焉寧十八歲,她有幸踏入夢想中的學習殿堂,不禁振奮不已。費焉寧為自己製定嚴格的奮鬥計劃,勢必要在此領域內大展拳腳,五年內必須小有成績。不過,宏圖大誌是有了,但三年過去,她卻依舊毫無突破,隻得鋌而走險對豹之子進行一係列的極限實驗。最終逼得豹之子在一聲聲痛苦的嘶吼中破籠而出。

波斯——這是費焉寧給豹之子起得名字。世間獨一無二的豹之子。說起這事要提到費焉寧的父親。費爸在捕獵時,竟在無意中發現一隻母波斯豹。遺憾的是,波斯豹已成為冰冷的屍體。或許這是世間最後一隻波斯豹,卻默默而終。但重點是波斯豹身旁臥趴著一個男孩,男孩很具攻擊性,費父隻得用麻醉槍將他打倒,同時將其捕獲。那年,推算波斯十五歲,而他的生活習性與一隻豹沒兩樣。

而今日,助她踏入夢想階梯的豹之子——要將她撕成碎片。

他冰薄的嘴唇帶著冷酷,精致的臉孔上,似乎掠過一絲隱隱的哀傷。那小麥色的堅實胸膛上,鑲嵌著道道電擊過的燒痕。他嘴角淌著冰冷的血跡,一滴一滴落在費焉寧脖頸上,那是他的鮮血。在這女人眼中,他不過是隻不受控製的野獸,或者說,她從沒學會尊重自己。

他隻要撩起那顆鋒利的犬牙,一口咬在她的脖頸,便能讓這女人瞬間斷氣。

說不出對著女人是什麼感覺,她毫無理由的囚禁他,給他喝那些令人惡心又反胃的液體,聽怪裏怪氣的音樂,吃綠油油的素食,甚至非逼他聽那些亂七八糟的少女心事。

四年來,他試圖逃跑。但這女人精明得很,隨著他身形的變大,束縛自己的牢籠越發堅固,甚至加固了電網,每每都將他電得焦頭爛額。他隻願匐在牢籠中,安靜得像副畫,拒絕與她交流,她很煩,總是喋喋不休地在他耳邊念著故事,二十四小時播放電視節目。在極度無聊時,他偶爾也會豎起耳朵聽聽她說了些什麼內容,但心中依舊恨她,他默默發誓,如果有機會逃出牢籠,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咬碎這該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