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於木椅上的麵具人未曾有任何舉動,他目光透過小縫,靜靜的直視著撲倒在地上的趙袁。
“我把他們——帶過來了!我應該可以走了,我的家人,他們——”趙袁下拉著頭顱,不敢直視,額頭上不斷有汗珠連成一道滑落至下顎,黏糊糊的滴下,在水泥地麵上散開成花,濕了一片。
“嗯嗯,答應的事我會做到的,現在你就可以帶著他們一起走了。”話畢,從麵具後麵傳來一聲輕笑,猶如鬼魅。
那聲音的主人分明是個女的,而且據音色判斷,應該非常年輕!往誇張了說絕對不超過20!
但趙袁豈能不知實情,這個煞神隔不久就會換副嗓音,眼下的還是前不久剛換的,眼前的人物可是個厲害的角啊。
許久前自己就親眼看見他隨口一個決定便將一個部下處決了,事後還若無其事的喝了杯紅酒。自那以後,每當想起這些,趙袁就下意識的把他所說的任何話都要快速琢磨一遍。
現在也不例外,這隨便一嚼意思,就發現不對了。一起走?為什麼說的不是放我走?走的意思是?
“哈哈,瞧你緊張的樣子。”
麵具人終於肯離開木椅,上前走了幾步,彎腰用了些力氣把趙袁從腳跟處扶起來,又大體拍了拍他沾在身上的灰,接著停下來的話道,“放心吧,你也跟了我好幾年了,一直衷心耿耿,任勞任怨,我可都看在心裏呢——你們倆剛才重了些,回去用電脈自罰!”
“是——是!”
“好了,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這裏了。”麵具人是朝著趙袁說的,話語裏麵不夾雜任何情感。
“肯定不會的!我離開這個村,不回來了!”
“嗯,這樣最好。”麵具人轉而看向門口道,“你們倆回去給小趙收拾一下行李,把他送出村子,還有,給我安分點!”最後五個字像是魔咒,嚇得那倆人哆嗦幾下後,連連稱是,不敢有一絲不敬。
屋內再次恢複安靜,麵具人撥弄了下從麵具中露出來的頭發,一聲歎息後也跨出了門框,隻留下那張木椅還有旁邊的簡易茶幾。
最先前的石林之地,一組機車轟隆而至,停靠在一處高台下,揚起的煙塵還未消散,便從車上走下來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
他們手裏端著的可不是一般的激光武器,光看造型就知道不可直視,雖然體積大但很顯然一隻手就可以*作。槍體不止一個射出口,可以人為的設置激光的頻率,這樣其威力也可以實現控製。
除了這些人,最後走出煙塵的卻是一個身著灰色呢大衣的中年男子,如果簡單的認為他就是表麵的年齡那就錯了,指不定他已經做過了顏容手術,可以永遠停留在當年的麵容。
所有武裝戰士慢慢靠攏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又開出來一道口,供灰衣男站立。
圈內同樣是三個躺地的武裝人員,隻不過頭顱歪拉著,似乎都沒了生機。散落在他們身體四周的赫然是些堅硬無比的槍支碎片,碎片中還另外夾雜著灰白的石粉。
“長官!還有個活著!”
果然,地麵上的其中一個,手指輕微的動了動,眉頭也稍緊了下,像要醒來的樣子。
“給他水。”灰衣男簡短的下了命令。
嘩啦一下,一盆水自上直灌而下。似醒之人一聲低沉的驚呼,帶著嗆水後的咳嗽微睜著眼,艱難的坐起身來。
“詳細的講。”灰衣男似乎多說一個字都嫌累。
“你們是——啊——不要——你們走!不要過來!——”醒來的人一開始還好,可突然間就像看見了亡靈,冒出來的驚恐像實質的手,把他的眼皮撐大到極限,一雙早已脫力的腿拚命蹬著地,卻離不開半步。
“他已經廢了——”灰衣男把頭一瞥,沒了興趣。又來到另外一個躺地的人身前,蹲下來,仔細看了好一陣。過了會兒他冷靜的從腰際拔出來一把軍刀,刀身被拔出來的一刻,反射出了灰衣男更為清晰的容貌——他的一隻眼睛竟然是機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