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錢王(1 / 3)

六夥伴行遊至九指山界,聞深山之中埋有聚寶盆。多有人尋求,但未曾聽說有誰蒙幸得獲。當然,如果哪個真地覓到,也不敢對外炫耀,恐會引禍上身的。興衝衝去,卻抱憾而歸。並且,能夠回得家的尋寶者還很少,十不過三。究竟那些人未知所終是處於什麼原因,沒個人能夠解釋清楚而令眾信服。可使多數人接受的說法,是失蹤者遭遇了猛獸而罹難。

宮天保獲悉聚寶盆一事,又動了心思:“如果擁有了它,豈不要多少錢有多少錢,終生受用,享不盡的福?拿眼前來說,旅行須費大筆盤纏。有了聚寶盆,便不必再風餐露宿,吃太多的苦。玩得也將更加開心。”把想法對夥伴們講了,並不遮掩。但是,遭到一致反對。小豬提醒並規勸道:“大哥,難道您忘記了當年搖錢樹之禍嗎?老天爺不會隨隨便便遂人之美,拿財寶向你頭上砸。”宮天保一聽,癟了,無以答對,感到三分慚愧。然而,稟性難移,宮天保就是個貪心的人,嘴上雖不重提,卻仍盤算,惦記著,做著白日美夢。

因為聽到許多的人進山未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大夥兒(宮天保一人除外)視九指山為不祥,放棄了遊覽的打算(盡管之景甚美),避免惹禍上身。同時,也可以徹底打消宮天保尋寶的念頭,杜絕其誤如歧途。即便深入山中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宮天保必一門心思地索覓傳說中的聚寶盆,讓大夥兒不得不隨上他,陪著他,以預防失散難合。這將敗壞大家的興致,還負太多的勞累。

少數服從多數,決定下來,繞山而過。這令宮天保老大不痛快,嘴撅老高。大家行走當中仍舊說說笑笑,心舒懷暢,可他卻悶聲失響,不發片語,並遠落在大夥兒後頭。喚之跟上,他也不加理睬。宮天保不無抱憾,轉回頭望了望已拋在背後有一段距離的九指山。就在正過臉兒之間,被光華晃著了眼神。他發現那邊日映閃爍什麼東西。處於好奇,也沒和夥伴們打招呼,忙不迭地奔將過去。一瞅,喲,好家夥!是串兒製錢。宮天保不禁喜上眉梢,心花怒放,未加思索拾將起來。並扯揚嗓門,招呼同伴:“都快來看,這足一吊錢呢,夠咋們六個多少日子不必愁吃、住。”小豬道:“這不知是哪一個粗心倒楣的人丟失的,一定很著急。應當還於人家,不可據為己有。”宮天保如何肯願答應,瞪大眼珠白正:“哪個有閑心和工夫尋找失主去?弄丟了錢活該,誰叫他不帶好呢。假如他尋了來,還之倒沒的可說。可若找不來呢?大夥兒守這裏苦等?捱到啥時候?撿著了自然歸咱們。您們也是,天上掉下的便宜,如何不接受?榆木的腦袋,傻吧。”可是,說到這裏,異事發生,他突然大叫一聲:“不好。”那串兒製錢倏地由他手上飛起,套在了彼項之上並緊縮,不遺縫隙。而且曳之朝大山方向去,力量大得驚人。宮天保不由自主地隨著錢串兒跑,任之擺布,否則首、軀必將被扯分為二。宮天保想叫都叫不上來。雖然說錢串兒卡得嚴緊,但又不會令中厄者產生窒息,隻要你“聽話”乖乖。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不知山中有一妙境,曰“樹窟洞天”。居一錢王,有些本事。修煉惡術,之間拿無辜者為試功對象,以檢驗殺傷程度。他編造出聚寶盆的事情,謠傳訛播,誘惑貪心財欲者投山來尋。而且灑成貫之錢多多,或於路徑,或於周野,並於上施有魔法。人但觸之,即有所感。出其不意將拾者脖項禁錮,使不得不隨著去。

事情詭異,夥伴們皆驚。小豬連忙飛身而前,來攔擋宮天保,但結果反被撞了一跤。急運法術,除此無他策。處置十分得當。並不是上手便冒失失用一個定身法兒定住宮天保,那樣會要了自己大哥的性命,變作掉頭鬼。小豬打根子上除疾,斷分錢串子,破邪解厄。宮天保失去牽引,由於自身慣性仆臥在地。這一變故令他失魂喪膽,臉色煞白,什麼話也說不出,傻呆呆渾然若木。緩了好半天,算才真魄歸殼,醒過神來。大夥兒剛待繼續行路,突然哈巴狗兒颼地一躥,緊接那邊奔去。小豬大呼:“四弟,你欲做什麼?速些回來。”小天一頓現驚顏,道:“它莫不是也中了邪吧?”大夥兒無不擔心。原來,狗兒發現了野兔一隻,馬上來了興致,欲行捕之。一則討個樂子,二則可為夥伴們準備牙祭。雖有召喚,但它一門心思於兔兒身上,並未聽真入耳。見四弟無回應,小豬又如何肯任由它,趕緊追將上去。

因為兔狡而入窟,狗兒未能捕得,十分掃興。小豬問它何為,狗兒如實而告。“原來如此?”小豬懸著的一顆心放了下來,虛驚一場。兄弟倆並行回轉。可忽然隱約聽到有人呼叫,聲音來自於身側坡子的那一邊。“這是誰呀?怎麼回事?”兩個欲探一個究竟,登高而望。遠遠望見一前一後有二名男子疾步狂奔,趨向大山。而於前頭那個項間華光霍霍。小豬眼銳,識辨得出是環乃是一串製錢兒(比宮天保還“幸運”),不由心中一緊,“哦,又是它在作祟。”同宮天保所遇之厄,一個模樣。後者想必是同行之伴,呼前者之名姓並一邊逐趕。小豬心起俠義,對狗兒與方趕過來的那幾個夥伴言道:“有人中厄,當須解救,您們且稍作等候,我去去便回。”騰空起,飛向那邊。但就在刹那,狗兒猛地一躥,叼住了他的衣擺,相隨而行。虧衣服算結實一些,不然將扯損脫分,狗兒亦必墜地摔壞不可。小豬當然不會感覺不到,停頓了一下身,扭首垂目瞅了瞅,方明白怎麼回事。有心教狗兒下去,但救人要緊,耽擱不得,於是攜上了它,可是再轉回臉來看那相追逐二男子,卻早已不見身影,消失於山林。小豬趕忙搜尋。好在有聲音可循,於山衝一株老窟柳下發現了其中一名。他正將腦袋探進樹窟窿(完全可以容納下三、四個人,並肩不顯得擠)裏,雖有些沙啞,但猶扯破嗓子在呼喚同伴。小豬降身在彼身後,問道:“朋友,那戴錢串子者哪裏去了?難道不成投在這樹洞裏,中啥機關?”此男子聽問,由於事先無料防,小嚇了一跳,打了個寒噤。收身撤首,轉過臉來看是水人在同自己搭訕。但當看到是一豬頭臉漢子時,不由得膽裂魂飛,發豎如戟,憑那意識脫口叫聲:“妖……妖精。”本能地將身逃避,不擇其路。卻恰恰一頭紮進樹窟(即便反應過來也是收刹不住),翻折不見。“糟糕,這叫咋搞的?怪我,怪我。咦,這人怎麼一晃便沒了?莫不是其中還有坑阱?”小豬懊悔自己不該嚇壞了人家,趕忙施救。探首想窟中,衝下方一看,呀,黑洞洞,整一團墨漆,果真存在機關。盡管光線暗淡難透,也不至如此吧?陷穴未知深達幾許,人跌進去還會有個好?小豬有些著慌,緊呼幾聲。但是過許久阱穴裏頭也沒什麼動靜。這沒回應,一可能是那人過於害怕而不敢做聲,二也許是摔出好歹來了,非暈即死。狗兒將頭也伸了進來,瞅了瞅,道小豬:“二哥,下麵沒人呀,您空喊什麼呀?”小豬一愣,“沒人?”狗兒道:“對呀。您開開天眼仔細瞧瞧。”“哦”,小豬大悟,自己之前有些個亂方寸。於是,運目中神光精華向**再觀,一覽無遺。自語:“原來這裏頭也並不過深呀。咦,奇怪那一人明明折於其中,又在哪裏?”阱穴空空,莫解其異。狗兒道:“那兒是不是穴中之穴?”以右前爪指了指。小豬循而觀,答言:“像是。”狗兒道:“那人或可能貓在裏麵,咱下去一察。”言畢,墜身躍下,飄然若絮,落足聲息細微。小豬亦隨之而墮。這時方瞧明白,不僅是**藏穴,而且是另存一條幽隧,深遠不可測。口兒開有九尺見方,明顯有風兒吹送過往。感覺到氣流,說明此非死隧,必於那端另具出入之口,小豬如是認為。狗兒嗅了嗅,道:“那個人這裏進去了。此所斷非獸蟲之居,隻不知通往何處。莫不是地府之一門?待弟一探。”好大的膽氣,向裏便入。小豬急忙大叫:“四弟,不可冒失。”但攔而不及,也隻有相隨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