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夥伴雲遊途中,見一個滿麵疙瘩、頭上長疥的漢子跪於一名白衣道人的麵前並不住地叩頭,口稱:“法官饒命,法官可憐小的則個。”雖死告活央,但對方卻死眉瞪眼,不存同情,且揚起巴掌,要以天心大法擊斃之。六夥伴看不下去了,向前阻止,喝道:“呔,休得行凶傷生。”道人一驚,停住了手。宮天保質問:“這牛鼻子,不修善果,卻幹出這等剪徑為賊的勾當,豈不給三清之教抹黑,玷汙祖師?”道人言:“胡說。本師早年夢得仙人授秘,於深山石洞石函素書,修得真術。向以降妖伏魔為任,利益凡間大眾,又怎會濫殘無辜?眼前之輩,非人卻是妖,不信請看。”喝癩疥漢子:“速現原形,省本師動手,不然使爾即刻化成齏粉。”漢子無奈,現相一隻銀白色蟾蜍,稀罕之種。道人道六夥伴:“看到了吧,是妖物,本師所言無虛訛,難道誅之還有錯嗎?”那蟾蜍辯解道:“小妖修成人形未久,根子淺薄不具大本事,從不曾做過什麼、幹過一件禍害民間之事,乞請明察。也請來的幾位評評道理,是精怪便要行殺嗎?”六夥伴也你一言,我一語,替銀蟾講情說話。小豬道:“精怪也有好賴善害,應當區分對待。惡者自該行誅而不能姑息,然無劣跡者但可容之,以觀將來。這個蟾妖既然道言自己未為禍害,權且信他一回。倘若日後察之不善其行,再滅之不晚。”道人陰沉著臉,冷冷道:“今不為禍,他日成了氣候難以確保非患。但縱之,再捕不易,怕也早劣跡斑斑,遺害無窮。本師現在必要殺之。”宮天保道:“你這出家人,怕沒念過慈悲經,何如是執拗?”道人“哼”了一聲,言:“本師不過嫉妖如仇,無置其他。不但要銷了他一隻蟾,而且還將收拾掉爾等。”宮天保心中起忿,道:“這道人,你天生嗜殺怎的?難道我們替此銀蟾幾句講情話,便也淪為一類而同論?”道人道:“瞧瞧你們,隻你一個屬於真正的人種,其他者又哪一個是?又歸於什麼類別?妖精呀。妖精全無好東西,一概當誅。”宮天保怒道:“好無道理。你咋是屬瘋狗的,亂咬人。我們哪一個是妖精了?你又敢動誰?”道人道:“你這廝雖為人,但久與妖精共處,沾了太多的邪氣,必變性情,距大惡大奸不遠。不如早些解決了你,免為禍端。”便揚掌欲凶。小豬見不好,以一掌推開宮天保,以另一掌上接道人之下擊。兩掌相撞,道人一個趔趄,差點跌地。震得一條手臂拐半拉身子有些麻木,髒腑難受,倍感惡心。領教了對方厲害,非容易可降伏。況且對方人多勢眾,若合攻自己,後果難堪想象,必大不利。好漢不吃眼前虧,早退為上。道一聲:“賬後頭再算。”土遁而走。
小豬硬接道人一掌,也試出對方有些根底,不能小覷。他又見道人目中凶光迸,麵上殺氣暴露無掩,而言話之間切齒咬牙,語句縫中擠出,明白隻講的事情定然不算完。必如對方之說,還是多加一些提防的好。果然,所虞之事發生。於夜,六夥伴宿身於一座無人照管有些破敗的小廟。因日裏事故,小豬未敢入睡。突然,冷森森白光三尺颼地疾穿而來,乃寶劍一口。小豬急忙將耙一擊,劍成碎片。驚醒了其他夥伴,均認定此行舉乃為道人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