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走,一邊“噗噗噗”地放屁,根本無法止住。所過之處惡臭彌漫,士卒無不大罵。老太這藥是開給一些流氓混混,用來在鬧市區行竊時萬一失風,可以引起大亂乘機逃脫之用的。張蒼雄一下子吃了三粒,這頓屁非半個時辰不能放完。
“爛肚腸”捏著鼻子討饒:“大哥,你帶著我幹啥?你這臭的……”張蒼雄罵道:“他媽的,你給老子喂藥害老子,老子丟人你也別想好過……”
他走出營寨,看守營門的士卒還要攔他。他說:“我繼續呆在軍營裏,恐怕要炸營……”
士卒也被他釋放出來的惡臭逼得沒法,隻能開營門讓他出去。“爛肚腸”不住討饒,“大哥”、“兄弟”地不住叫,張蒼雄最後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喝道:“他媽的滾!”“爛肚腸”連滾帶爬,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張蒼雄離開營寨走了許久,在一塊風化了一半的岩石前停下。他坐上岩石,向四外看去。天上繁星點綴著黑夜,地上涼朝大軍的營寨此刻在遠方閃著光芒,時不時有士卒的叫喊聲傳來,間或還有幾聲慘叫。張蒼雄知道,那幾聲慘叫必定來自鷞鳩國的戰俘。大涼在國內四處宣揚涼軍仁義之師,對俘虜十分優待,但實則不然。在這千裏人煙斷絕,食物、飲水都珍貴至極的沙漠,如何能長期豢養大批戰俘?雷萬鈞早就下令,除非留著可以帶路或探明敵軍內情,否則戰俘一個不留,就地處死。
是以,每次大戰過後,敵方戰俘的下場便頗為淒慘。涼軍會將戰俘集體屠戮,僥幸不死的俘虜則會被鐵鏈貫穿鎖骨,將其如一串螃蟹般被涼軍帶著前行。到了安營紮寨之時,這些俘虜還會遭到嚴刑拷打,逼問敵軍內情。
張蒼雄聽到這種聲音心中不免有些不忍,再看向遠處的圖斯幹城,城牆上亮如白晝,時不時有人影閃動。城牆下,十幾名涼軍士兵驅趕了六十多個鷞鳩國戰俘,一邊鞭撻虐待,一邊向城上叫罵。張蒼雄暗道:“明天一大早,我們必定是先驅趕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戰俘在前麵做肉盾,瓦解守城敵軍的士氣,然後再攻城。”想到明天即將出現的這副慘狀,張蒼雄心中難受,但覺得這世間本來就殘酷無比,自己也是無法。
過了許久,他屁也已經放完,當下就準備起身要回營寨。
忽然間,隻聽“當啷當啷”的銅鈴聲由遠而近。張蒼雄循聲一看,隻見一個高挑的身影由遠而近,從圖斯幹城的方向正向他這裏走來。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是從圖斯幹城內出來,還是從其他地方走來,張蒼雄都未看到,隻覺得眼神一晃,這個人影就憑空出現在視野之中。
他心頭一震:“看這廝的穿戴,好像是鷞鳩國的士卒。”眼見此人走得飛快,隻片刻間距離自己就已經隻千步之遙,張蒼雄不由戒備起來。他抽出腰間的佩刀,暗道:“莫非是衝我來的?倒要當心一些。”
想到這裏,張蒼雄低頭擦拭了一下佩刀。再抬頭時,卻不見了那人的身影。
這一下張蒼雄著實吃驚不小,他暗道:“他媽的,碰到鬼了嗎?還是我今日連番惡仗,腦子已壞出現了幻覺?”當下,他就打算跳下岩石,準備跑過去看個究竟。這裏與圖斯幹城之間沙丘連著沙丘,或許適才那人此刻就在一座沙丘後麵。
哪知他剛一抬身,忽聽得左耳邊一個銀鈴似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是在找我嗎?”與此同時,張蒼雄隻覺得右腕一涼,一隻柔滑細膩的手搭了上來,輕輕握住了他的脈門。
張蒼雄大吃一驚,扭頭一看,隻見一個身穿鷞鳩國士兵服飾的人就坐在他右側,兩人靠的極近,幾乎貼在了一起。看身形,此人正是適才張蒼雄看到的正在接近自己的那位。再仔細一看,這人眉清目秀,長得非常豔麗,竟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
這女子生得太過美麗,非但膚色白皙,全身的貼身盔甲更顯示出窈窕的身段,額頭上一圈銅鈴愈發顯得她俏皮活潑。張蒼雄一看之下,不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