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聲音,張蒼雄猛地想道:“我這是要死了麼?這女人竟是個害人的玩意兒,我還不能死,我還有娘親要孝順,還要在關外大漠馳騁縱橫,做一個將軍!”
想到這裏,他猛地睜開了眼睛——適才所見所想,原來隻是幻覺,那女子強加給張蒼雄的幻覺。隻見此時那女子還是坐在他跟前,一隻手扶住了他,另一隻手的指尖不停地在他身上滑動,劃過之處立刻帶起一道白色的絲線。張蒼雄的胸口、右肩連著右臂已經布滿了這樣的白色絲線。
張蒼雄罵道:“臭女人,你幹什麼了!放開我!”說著,就不住地掙紮。
麵前這女子目光中再度露出詫異之色,她暗道:“我這法術施加在普通人身上,從來沒有人能夠抗拒分毫。怎麼這小子剛才卻能對我說‘不能告訴你’?他的腦袋瓜子裏,此刻應該已經被我攪得七葷八素,接近癡呆,怎麼現在卻能清醒過來罵我?”
此人在沙漠中害人無數,但像張蒼雄這樣能有效抗拒自己妖異法術的還是第一次出現。當下這女子惡念頓生,“格格”笑道:“姐姐沒幹什麼啊。”一邊右手去撫摸張蒼雄的胸口,就打算將五指插入,將張蒼雄跳動著的心髒挖了出來。
張蒼雄胸口被她冰涼的手掌一碰,立刻全身一震,猛地右手一揮,一道勁風過處,覆蓋在上麵的白色絲線立刻破出一個大洞,一道亮光從中鑽出,直刺向麵前這女子的胸口。
這女子“咦”了一聲,往旁邊一躲,這道亮光就劈了個空。
隻見這女子臉色大變,大聲道:“‘螳螂刀’!你……你是誰?張笑天、文水仙、蓮子,這些人,你都認識麼?”
張蒼雄此刻依然迷迷糊糊的,這女子說的這些話中,他隻聽清楚了“螳螂刀”三個字。他暗道:“這招是娘親教我的,讓我用來防身,卻原來這麼厲害,還有一個這麼威風的名字。”“螳螂刀”乃是張笑天賴以成名的絕技,文水仙也粗通皮毛,教了張蒼雄。但她並不希望張蒼雄成為法術高強的人,再度與獵龍堂等勢力有所糾葛,因此隻教了他這些防身的微末法術。
張蒼雄當下罵道:“臭婆娘,知道厲害了吧。小爺要……要你的命……”顫顫巍巍就要站了起來。
那女子冷冷地道:“你背上的紋身是朵水仙花,你是文水仙的兒子——文安嗎?”張蒼雄自從適才被皇甫嵩趕出帥帳,領了皮鞭後,回到自己營帳就開始打了赤膊。出營帳時也未穿上衣,因此背後的紅色紋身被那女子看在眼中。
張蒼雄“呸”了一聲:“我娘的名字,你個蕩婦也有資格提麼?”
那女子大怒:“臭小子不識好歹!”右手一出,卡住了張蒼雄的咽喉,往上一推,竟將張蒼雄的整個身子提了起來。張蒼雄有如被一個鐵箍套在脖頸上被吊到半空,氣息不通,手刨腳蹬眼睛直往上翻。他身材健壯,平日裏六、七個人輕易不能到他身旁,如今居然被一個女子嵌到半空,心中不由又驚又怒。
那女子喝道:“臭小子,服也不服?”張蒼雄做了一個刀劈的手勢,意思是:“有機會老子一定宰了你!”那女子怒不可遏,抓著張蒼雄的脖子將他整個身子輪了起來,在空中輪了整整三圈才停了下來。張蒼雄被這一折騰,口鼻出血,昏了過去。
那女子實是一個法術極為高強的妖人,若執意要殺張蒼雄,張蒼雄定然已丟了性命。但她看到張蒼雄使出“螳螂刀”,又看到他背上的紅色水仙紋身,認定他乃是故人之後,是以不想立刻就下毒手,而是要問個清楚。
她見張蒼雄昏了過去,將他重重摔在沙子裏,一腳踏在他胸口,正打算用力把他踩醒,隻聽空中另外一個女音喝道:“夏荷!你又在害人!”還有一個男子聲音說道:“為啥子又害人了呢?長得好看你迷死人不可以嗎?為啥要害死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