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納悶,崔幼伯倒也沒有拒絕,點點頭,表示自己會通知滴。
接著,蕭南又扭頭看向裘媽媽,“媽媽,老夫人那兒,也請你回稟一聲,另外,再把這事兒告訴內院的大管事……我希望,日後再遇到其他下人的時候,不會再有下人叫我縣主。”
裘媽媽稍顯昏黃的老眼裏閃爍了下,麻利的點頭:“是,八少夫人!”
參觀完了新院子,蕭南兩口子又回到中堂。
蕭南命人將四個姬妾喚來。
不一會兒,四個十五六歲的小娘子,穿著崔家統一的碧色下人服侍,齊齊跪在了蕭南和崔幼伯榻前。
“郎君,這是金枝,”蕭南指著最右邊的一個身材玲瓏的小娘子,介紹道:“她是高麗人,今年十五歲,最善音律。”
金枝叩頭行禮,用極為流利的漢語道:“奴金枝,見過郎君,娘子。”
崔幼伯不明所以,茫然的看著蕭南。
蕭南卻不理他,繼續介紹,“她叫玉葉,今年十六歲。萬安縣人士,家裏世代務農,家世清白,識得幾個字。”
玉葉比金枝高挑些,麵容也清豔許多,她同樣額頭觸地,“奴玉葉,給郎君娘子請安。”
“這是碧絲,胡人,今年十五歲,最善歌舞。”蕭南指著那位雪膚碧眼的絕美異族女子,繼續介紹著。
“奴碧絲,給郎君、娘子問安。”同樣是流利的漢語,碧絲態度謙卑,乖巧的行禮問安。
崔幼伯迎上那宛若湖水碧波的眼眸,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有些幹裂的唇瓣——先賢說得好呀,食色性也!
蕭南似沒有看到崔幼伯的失態,又指著最後一個小娘子,道:“這是緋衣,今年十四歲,江南蘇州人士,最善詩賦。”
“奴緋衣,見過郎君娘子。”略帶吳儂軟語的腔調,緋衣也是磕頭行禮。
喉結再次滾動,崔幼伯語氣不自然的說道:“喬木,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們?她們——”多少已經猜到了這四個美妙女子的身份,但還是想得到核實。
蕭南笑了笑,道:“郎君也知道,我現在懷了身孕,木槿犯了錯被大夫人發落到了別業,芙蓉呢,也不懂如何服侍郎君。這四個姬妾是我特意為郎君尋來的,日後就有她們伺候郎君,還請郎君不要嫌棄。”
嫌棄?開什麼玩笑?
又不是腦子進水了,誰會嫌棄這麼四個才貌俱佳的佳人兒?!
比起家生子出身的木槿,金枝等四人這種專門調教出來的歌舞伎,更能吸引男人,尤其是崔幼伯這般被父母保護得很好,極少接觸情色場合的單蠢世家子。
不過,崔幼伯畢竟是接受過良好教養的人,不可能像那些沒見過世麵的急色餓鬼,見了漂亮娘子就大腦死機,經過短暫的失神後,他的理智迅速回籠,略帶忐忑的試探:“喬木,你現在懷著身子,正是我該好好照顧你的時候,我又怎麼能……再說了,阿翁也說了,現在正是奮發向上、建功立業的時候,豈能為了這些事浪費了精力?”
言不由衷!
蕭南心裏冷哼,臉上卻還是笑意盈盈,道:“我昨兒就在阿娘跟前說過,課業之事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古人不是也說,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嘛,嗬嗬,我知道郎君抱負遠大,但努力拚搏的同時,也不能忽略了生活上的事呀。”
崔幼伯還在拒絕。
蕭南又道:“郎君這般推辭,是不是還在怪我以前的不賢惠?還是覺得我這次是故意試探你?郎君,過去我確實做了許多錯事,但我的本心並不壞的呀,你看看,我喊打喊殺了這麼多次,木槿和芙蓉她們不都是好好的?我若真是個惡毒的,也不會被木槿算計,差點兒失去咱們的小郎君呢。”
崔幼伯見蕭南說得誠懇,這才放下了心,知道她這次是真的改好了,半推半就的收下了那四個丫頭。
接著,崔幼伯就著剛才的話題,道:“剛才喬木提到了木槿,我、我有件事——”
裘媽媽卻打斷了崔幼伯的話,她來到兩人榻前,斂衽福禮,正色道:“有件事,奴覺得不妥,思來想去還是告訴郎君和娘子。”
崔幼伯一愣,“什麼事?”裘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人,這個麵子他必須給。
“木槿雖被送到了別業,但她還是崔家的下人,理應遵循崔家的規矩,”裘媽媽一臉正氣,‘忠言逆耳’的提醒道:“她的名字犯了娘子的忌諱,應該換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