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點點滴滴的小事兒,崔幼伯對蕭南轉變的過程異常清楚,他也從心底認可了蕭南不再是過去那個悍婦、惡婦的事實。
隻是,幾個月的深刻印象,絕不是兩個月的耳聞所能改變的。
所以,在內心深處,崔幼伯對蕭南還是抱著幾分懷疑,擔心麵前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新花樣。或許今天,或許明天,那個穿著緋衣胡服、手持馬鞭的探海夜叉會再度出現。
但,聽了蕭南的故意調笑,崔幼伯反而不好說反悔的話,當然,看著如此坦蕩的妻子,崔幼伯心底的疑惑也消去了兩分。
僅剩下的那一分懷疑,讓崔幼伯決定,待阿槿回來後,他會派人好好看護她。
心裏做出了決定,心事也有了解決的辦法,崔幼伯緊繃的神經總算鬆了下來,也笑著回應蕭南的玩笑,“當然是真的,我家喬木是賢妻,深明大義、寬容仁愛,又豈會做那種損陰德的齷齪事兒?”
蕭南一仰脖子,傲嬌的說,“我蕭氏阿南雖不是堂堂偉男兒,但也絕不是那等隻會背地裏耍手段的鼠狗輩。郎君隻管瞧著,且看我如何將咱們辰光院打理得妥妥當當。”
“嗬嗬,好好好,我等著。”
崔幼伯知道蕭南並沒有說謊,即便是過去那個易怒的蕭南,她的驕傲也不允許她說一套做一套。更不用說麵前的娘子,跟著老夫人學習了兩個月,早就跟過去有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阿翁說過,老夫人是一代奇女子,若是能得到她三分點撥,一輩子也受用不盡。
唔,沒準兒蕭南能如此賢惠,也是老夫人的功勞呢。
夫妻兩個又閑聊了好一會兒,見時間不早了,一起去中堂用了點兒乳品,便去歇息了。
當然,兩人並不是睡在一起歇午覺,而是各自去了各自的寢室。蕭南住的還是正寢室,崔幼伯則是在高麗小美人金枝的服侍下,去了東側偏院,至於他們兩個要去幹嘛,蕭南表示,自己並不感興趣。
慵懶的歪在壺門洞大床上,蕭南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帳幔貌似在發呆,實則是在總結今天的表現。
蕭南覺得自己今天的表現很不錯,成功在崔幼伯麵前,將她的新形象穩固下來。
接著,又順利的送出了四個美姬,這四個可不是一般的丫鬟,而是公主阿娘特意命人專門調教出來的專業勾搭人士,戰鬥力是阿槿之流的n倍。有她們在,相信崔幼伯會老老實實的呆在府裏,且不會被同樣大腹便便的阿槿勾走。
然而,最讓蕭南感到滿意的則是阿槿的事兒,嗬嗬,遠在長壽坊的木槿童鞋,恐怕還不知道吧,在她好不知曉的情況下,她已經‘被’換了新名字。
這件事,重點不是換的新名字,名字不過是個代號,叫木槿也好,叫阿槿也罷,說穿了不都是崔幼伯的侍寢姬妾?
重要的是,蕭南借由此事,小小的打壓了某個忘了自己本分的丫鬟,也讓崔家的人明白一件事,辰光院還是她蕭南說了算。
木槿不是很受寵嗎?木槿不是眼裏沒有女主人嗎?木槿不是膽敢算計主母嗎?
哼,那又如何,她再怎麼折騰,也隻是個奴,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能做主。
而且蕭南還隱晦的傳達了一個意思,日後,她打理內院的時候,會嚴格按照崔家的規矩和禮法辦事。而在崔家的家規和舊例裏,賣掉不安分的部曲、客女以及生了孩子的姬妾,都不是什麼大事,且全都有主母裁決。
“縣主,您、您別難過,郎君、郎君也隻是貪圖新鮮罷了,等您平安產下小郎君,郎君也會搬回寢室的。”
玉簪見蕭南滿臉沉思的模樣,還以為她在為崔幼伯接近那個高麗婢而傷心,壓低聲音輕聲勸道。
“我難過?”開玩笑,我幹嘛難過呀。崔幼伯對於她不過是陌生人,雖然連著兩輩子兩人都是夫妻,但卻並沒有實質的肌膚相親,她今天能說出那些親昵的話,已經是她的演技超水平發揮了。
再讓她跟他親近?
嘶~~~好冷,好別扭!
蕭南輕撫著微凸的小腹,笑道:“我知道,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兒是腹中的小郎君。”
正說著,蕭南的肚皮忽然跳了一下,她的手不由得停在那個位置上,靜靜的感受了好久,她才驚喜的說:“他、他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