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桃源充沛的靈氣所賜,翠色鸚鵡小青童鞋變得越來越妖孽。
話說某日,蕭南‘指揮’玉蓮做了點兒點心,她吃著還不錯,就派人裝了盒子,親自給老夫人送了去。
那天小青也跟著,當然,它不是自己飛著去的,而是老老實實的蹲在鳥架子上,由玉竹提溜著。
一行人走進榮壽堂的正堂,正巧看到老夫人和崔薇在玩兒雙陸。
蕭南便隨意的跪坐在了老夫人身邊,靜靜的觀戰。
玉簪和玉竹分左右跪坐在蕭南身側貼身伺候,而玉蓮則帶著她負責教授的芒種和夏至,提著食盒去了廚房。
崔薇呢,剛剛學會雙陸,正玩兒得起勁,她的腦子也靈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占據了上風。
蕭南笑著說了句,“哎呀,三妹妹的棋藝真是不錯。”
這時,玉蓮已經端著個紅漆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放著兩個白瓷荷葉淺口碟子,每個碟子上整齊的擺放了六塊兒立體花朵狀的糕點。
蕭南見了,拿銀箸夾了一塊兒,另一手拿帕子托著,小心的送到老夫人嘴邊。
老夫人看也沒看,低頭便將那點心吃了下去,吃完,滿意的點頭稱讚:“不錯,有棗子和蜂糖的味道。”
蕭南點頭,“嗯,還是老夫人厲害,隻吃了一塊就嚐了出來。妹妹也別忙著下棋,嚐嚐我新作的點心。”
說著,蕭南並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衝著玉蓮點點頭,示意她把盛滿點心的白瓷荷葉淺口碟子放在崔薇麵前。
一個是親手喂食,一個是丫鬟服侍,親疏遠近,不言而喻。
崔薇抿著紅豔豔的雙唇,臉上雖不顯,但暗地裏卻多少有些不自在。
許是小丫頭的城府還不夠深吧,她心裏想著事兒,臉上也多少帶出了些。
不隻老夫人和蕭南感覺到了,就是蹲在鳥架子上的小青也察覺到了,輕輕轉了轉鳥腦袋,小青的小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崔薇身上。
剛巧輪到老夫人擲骰子,隻擲出了一個‘三點’,也就是隻能前進三步。
雙陸棋盤一共有十二條刻線,對弈雙方各占六條。按照時下流行的玩兒法,須得將十五枚棋子全部走進對方的六條刻線才算贏。
而此刻的棋盤上,崔薇的十五枚棋子已經有十三枚走到了製定位置。
老夫人的卻隻有十枚在對方的刻線上,第十一枚棋子還須要走五步才能到達最近的刻線,這一次,老夫人又隻擲出了三點,也就是說她第十一枚棋子還是不能直接抵達指定位置。
蕭南正數著老夫人棋盤上的棋子,崔薇已經拿起了骰子,白嫩的小手輕輕一擲,象牙雕刻的精致小骰子滴溜溜轉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停下,“六點”。
白色的搗衣杵形狀的棋子唰唰唰前進了六步,直接到達了製定的刻線。
這樣一來,崔薇已經有十四枚棋子抵達了指定位置,而她最後一枚棋子距離指定位置還有兩步。也就是說,崔薇距離勝利隻有兩步了。即使她手臭到爆,每次隻能擲出一點,那也隻需要兩次便可以贏了。
反觀老夫人這邊,別說兩次了,估計再讓她擲上二十次,也未必能讓棋子全部抵達指定位置。
看到這番情況,蕭南惋惜的喟歎了聲,“唉,要輸了呢。”
雖沒有明說是誰,但看到棋盤的人都知道。
老夫人聽了,並沒有在意,還是那樣悠閑的笑著。
崔薇也沒有說什麼,但臉上的得意和興奮,卻怎麼都不能掩飾。
就在這時,蹲在鳥架子上的小青卻動了,撲棱棱的飛到棋盤上,還不等在場的人反應過來,它張開兩隻翅膀‘唰唰’兩下子,十幾枚棋子倒在了一起。
這還不算完,小青似是對自己的戰績很滿意,‘歡快’的在棋盤上走了幾個‘貓步’,嘭嘭嘭,兩隻鳥爪子所過之處,棋子東倒西歪,徹底脫離了刻線。
“這……”崔薇無語,隻是呆呆的看著那隻歡快的鸚鵡。
老夫人卻是哈哈直笑,捏著帕子的手不停的指著小青,“好、好個機靈的小家夥兒。”
小青聽明白了老夫人的誇獎,心情更加嗨皮,低頭張開鳥嘴兒,直接把骰子叼了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竟拍著翅膀從窗子裏飛了出去。
靠,這、這家夥還是鸚鵡嗎?
蕭南嘴角那個抽搐呀,真想把那廝拉過來大罵一通。
老夫人笑得直打跌,差點兒從方榻上跌坐下來,“哈哈……哎呦,喬木,你、你這隻鸚鵡真是太、太聰明了。”不但把棋盤弄亂,最後還把骰子叼走。
嘖嘖,這還是鳥兒嗎?
崔薇卻滿臉漲紅,她可不是高興的,而是氣的——什麼意思呀?人家快贏了,那隻死鳥卻把棋盤弄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