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被人告了?!
蕭南不敢置信的看著鐵娘子,那驚愕的樣子,仿佛鐵娘子頭上長了兩隻角一般。
“鐵、鐵娘子,你是不是聽錯了?咱們家娘子怎麼可能侵占別人的家產?”
玉簪也驚得險些掉了下巴,結結巴巴的問道。
是呀,以蕭南的身家,雖說不上富可敵國,但也絕對稱得上豪富,就算撇開榮壽堂的產業,洛陽、沂州等地的房產不說,隻在京城,蕭南名下就有好幾處宅院和別業,說她侵占別人家產,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呀!
話說開玩笑也不是這種開法呀!
鐵娘子用力吞了吞口水,點頭道:“奴沒有聽錯,京兆府的差役已經到了,不過他們還算守禮,並不敢直接往裏闖,而是讓門房的人向裏通傳。奴反複問了好幾遍,沒錯,確實是有人去京兆府遞了狀紙,狀告郎君和娘子倚仗權勢、強奪他人祖產。”
祖產?等等……
經過最初的驚愕後,蕭南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喃喃道:“難道是並購那幾處宅院出了問題?”
這些日子她沒什麼大動作,無非就是買了四套附近的院落,其中三處都沒有問題,唯有……唔,或許那個急著分家的鄰居想盡快完成交易,打著她襄城郡主的旗號去欺壓別人,以便將那處位於榮壽堂與自家之間的房產拿到手。
但,這與她何幹?
不對,應該說這事是何人指使?
要知道,古代雖宣稱什麼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真正伏誅的王子有哪個是因為欺壓了良民?
即便大唐是盛世,彼時的政治又是少有的清明,但這裏也講究階級差別,貴族與庶民之間如同雲與泥。
對於普通百姓甚至是不入流的小官小吏而言,別說是蕭南這種皇家郡主了,就是品級稍高點兒的官員要‘強買’他們的產業,他們也隻能乖乖忍下,除非是有人背後攛掇。
就像三年前南平郡主被告一案,背後若沒有蕭南推波助瀾,有哪個田舍漢敢去衙門喊冤,還鬧得人盡皆知?!
可又是誰跟自己過不去?
蕭南一時想不出她還有什麼宿敵,南平還在庵堂,她與安同也沒什麼大衝突,就算安同事後查到她曾幫過李榮,如今安同也不能把她怎樣,除非安同能逃出守衛森嚴的感業寺。
想了想,蕭南對鐵娘子說:“這樣,你去告訴崔管家,讓他跟差役去京兆府看看,先問問到底是何事。”
蕭南頓了頓,又道:“若是我所料不錯,應該是新買進的那幾處院子出了問題,你提醒一下崔管家。若真是這事兒出了問題,讓他據實回答即可。如若還不行,再命人去衙門回稟郎君。”
蕭南記得如今的京兆府府尹是去年剛上任的,姓韋,是太子良娣韋氏的胞弟。
按理說,崔幼伯是太子跟前的新紅人,作為同一陣營裏的夥伴,韋京兆應該不會為難。
今日之事有些蹊蹺,雖然京兆府的差役沒有直接跑進來抓人,貌似很知趣,但細細一想,才會覺得不對勁。
如果韋京兆真的有心相幫,他絕不會派差役前來崔家,而是先悄悄命人去中書省通知崔幼伯,將官司的原委告訴他,至少讓崔幼伯提前有個準備。
蕭南的貝齒輕咬下唇,良久,她暗自點頭:沒錯,這個韋京兆絕對有問題!
想到這裏,蕭南喚來紅花,吩咐道:“去,仔細查查那個韋季。”
紅花抱拳領命,很快便出了府。
處理完這些,蕭南才發覺,碧絲一直默默的跪在角落裏。看到她,蕭南想起方才的事,繼續問道:“哦,你可知道阿槿與孫大娘都說了什麼?”
碧絲剛才還在心裏嘀咕,隻怪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她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遇到了這種事兒?
偏蕭南沒有發話,碧絲也不敢亂動,隻好悄悄的縮到一邊,極力不去聽主人的對話,若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話,被主人收拾,她可就太冤了。
非禮勿聽、非禮勿聽……碧絲正一遍遍的催眠自己,忽而聽到蕭南的問話,她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旋即回過神來,忙回道:“婢子、婢子擔心她們發現,不敢跟得太近,隻、隻隱約聽到阿槿說什麼‘你的兄長’‘平康坊’‘三分之一的家產’,孫大娘的聲音很低,婢子隻聽到她說‘別欺人太甚’‘大不了魚死網破’之類的話。”
蕭南聞言,忍不住皺起雙眉。如果沒有剛才那事,蕭南也不會聯想太多,偏阿槿和孫大娘密語的時候還提到了‘家產’,蕭南不由得心中警覺。
可碧絲提供的線索太少了,蕭南再發散思維,也想不通其中關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