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她?”
蕭南回過頭,看清說話那人的容貌後,不由得愣了愣。
要說起來,這位也不是外人,是太子的次女,亦是庶出,生母是良娣韋氏,去年開始議親,故太子為其請封,封號平安郡主。
平安郡主會找碴,蕭南一點兒都不奇怪。因為之前她命人調查韋季的資料時,她就已經知道韋季是韋良娣的胞弟,且姐弟間的感情很好,當初他那個京兆府府尹的官職便是韋良娣幫忙謀來的。
而平安郡主是韋良娣之女,崔幼伯與韋季交惡,作為外甥女兒,平安當然有理由敵視自己。
不過,讓蕭南疑惑的是,到底是安平厭惡自己是因為韋季呢,還是她原本就看自己不順眼這才命韋季為難自己。
蕭南曾反複回憶,她與平安隻見過幾次麵,彼此間連熟悉都算不上,除了一個親戚的名頭,安平之於她就是陌生人。話說兩個幾乎沒有交集的陌生人,怎麼會起紛爭?
蕭南滿心疑惑。
平安卻滿眼厭棄,她就是討厭這個名義上的表姐,明明不過是個公主之女,能封個縣主就是聖人和皇後的恩典了,結果蕭氏卻硬是封了個郡主,品級與自己相同。
而且每次在宮裏見到蕭南,平安總能看到她一身華服、滿頭珠翠,不管是衣服也好、首飾也罷,即使放在宮裏都是珍品,有的、有的連自己又沒有,蕭南卻能變著花樣兒的穿戴,這讓自認為是天之驕女的平安如何能不氣?!
可以說,平安每看到蕭南一次,她對蕭南的嫉妒怨恨就加一分。
尤其是蕭南身上的這件蹙金繡,這可是她早就相中了的,當初聖人賜給東宮幾件最上乘的蹙金繡,平安就不止一次的跟韋良娣說,她也要一件。
安同被放逐了,她平安就是東宮的長女,理應比其它妹妹,以及京中貴女穿得尊貴。
韋良娣也答應了,她雖是太子的妾,但卻是品級最高的良娣,正三品,在東宮僅次於太子妃。再加上她出身名門韋氏,品貌皆出眾,頗受太子寵愛,膝下育有三子一女,底氣比太子妃還足。
沒辦法呀,在古代,衡量女子是否能幹的重要標準之一便是能不能生,在宮中尤甚。
韋良娣不但能生,還生得多,且質量也高,四個孩子都聰明伶俐,特別是長子,自幼聰穎,皇後見了都喜歡。
依著韋良娣在東宮的地位,她不過是想要一匹上好的布料,不管是太子還是太子妃都不會拒絕。
許是太自信了,她拖到最後時刻才去尋太子妃。
結果,她晚了一步。
太子妃得知崔幼伯為太子立了功,太子又親對她說,崔幼伯能幹,且蕭氏又是嫡親的外甥女兒,對她要分外恩寵。
於是,太子妃便把那僅剩的一件蹙金繡賜給了蕭南。
平安知道後,立刻把屋子裏的瓷器砸了個遍,相中的布料飛了,且還是落在她最討厭的蕭南之手,她如何不恨?
好吧,平安也知道這事跟蕭南沒大多的關係,可她不敢怨恨嫡母,心中的怒氣又無處宣泄,隻得把帳記在蕭南頭上。
這件事剛過去,又發生了一件讓安平無比火大的事兒。
去年平安訂了親,婚期是今年五月,太子妃按照規製為平安準備嫁妝,而韋良娣為了讓女兒過得舒心,又拿出一部分私房準備給平安再添些產業。
為了節省銀錢,韋良娣打起了那些收沒的罪產的主意。
其它的都很順利,畢竟平安是太子的女兒,韋良娣在某種意義上也能代表太子,京城的官員們一向油滑,明白韋良娣的意思後,便異常配合的將那些罰沒的罪產打了n折後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韋家。
但,有一棟房產被人搶先買走了,且這棟房產的位置極佳,位於京城高檔社區的最好地段,這讓韋家很是飲恨。
韋季是京兆,算是京城的地頭蛇,他很快就查到那棟宅子最後被襄城郡主買走了。
聽到消息的平安怒了:好你個蕭氏,搶我的風頭(皇後經常對蕭南讚不絕口),搶我的衣服,如今又搶我的房子……我、我跟你沒完!”
無辜的蕭南躺在坑裏也中槍,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被拉了仇恨。
唉,豈是一個冤字了得?!
但這些,蕭南都不知道。
她聽到平安赤果果的挑撥,心下一凜,她明白,眼前這事兒說大不大,但若是處理不好,還真會讓平安得逞。畢竟京城裏的公主之女很多,唯有蕭南得封郡主,其它的要麼是縣主(嫡出公主的待遇),要麼是郡君,要麼幹脆就沒有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