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的,當她知道額上還有一道極大的傷疤,自己極有可能破相後,當場就怒了,把手邊能摸到的東西悉數砸了個精光,然後又哭又喊的叫嚷要殺了蕭氏雲雲,嚇得一幹宮女伏地顫抖。
一通發泄過後,平安陰沉著一張臉,命人去請太子,她要跟阿耶哭訴,她要請阿耶給她做主,她要阿耶幫她狠狠教訓蕭氏,她要……
她可是堂堂太子之女,未來的公主,豈能被人如此算計?
不過,令平安幾欲抓狂的是,太子並不肯來看她,還命人傳話,讓她收斂性子、安心靜養。
除了太子妃和皎皎等人來看過她,平安清醒後,從早上等到深夜,她都沒等來太子。
而更令平安憤怒的是,太子對她冷漠也就罷了,她的親娘竟也勸她,說什麼‘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與襄城郡主爭執’之類的話。
阿娘什麼意思?竟一點兒都不心疼她,還是阿娘也怕了大公主的威勢,連帶著怕了蕭氏?!
親人的冷漠,讓平安的心徹底扭曲,隻一天的功夫,她就變得異常沉默,雙眼中滿是森寒、陰鷙的冷光。
……
榮壽堂,葳蕤院。
上午,劉晗夫婦準時來拜訪。
崔幼伯從蕭南那兒得了信,提前請了假在家等著。
因重視劉晗,崔幼伯還特意請了鄭勤兄妹來做陪客。
相互見了禮,崔幼伯又為劉晗和鄭勤作了介紹。
女眷這邊,則有蕭南負責招呼,她將鄭勉介紹給柴玖娘,彼此行了禮,三個女人便湊到一邊說些蜀地習俗、各地風情之類的瑣事。
三個男人則相邀去了書房。
崔幼伯和劉晗兩人數年不見,有許多話想說,剛走出房門便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起來。
而鄭勤呢,早就聽說了劉晗其人,也悄悄打聽了他與崔家的關係,覺得他與自己是同一類型的人。
如今見了麵,更覺劉晗談吐不俗、氣質出眾、學識淵博,再加上劉晗有一副好皮囊,鄭勤對他的觀感極好,隻說了幾句話,便生出‘知己’之感,愈加積極的與劉晗攀談。
劉晗對鄭勤的感覺也不錯。
鄭勤的預感沒錯,他們兩個卻是有許多相似之處:出身世家,卻親曆家族衰敗,肩負振興家族的大任,心性堅韌,懂得自己要什麼,更懂得為了達成目標該如何努力。
兩人還有個最大的相似點,那就是都借助了崔氏的力量。
唯一的差別則是,一個成功了,一個正在努力。
三人相談甚歡的相攜入了外書房,分主賓落座,崔幼伯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問道:“君直兄任滿回京述職,可有何打算?是繼續回蜀地?還是在京中令謀一官職?”
劉晗盤腿而坐,聽了崔幼伯的話,淺淺一笑,道:“原本,我還想回蜀地。隻是長公主的身體愈加不好了,鏘鏘很記掛,再加上嶽父和舅兄都在西北任上,京中並無妥善的人伺候長公主,他們很不放心……所以,我想留下來照顧老人家。”
鄭勤想了想,緩緩點頭,“君直兄已經有了治理地方的經驗,留在京中再跟長輩們多學習些也好。”
做官嘛,履曆一定要豐富全麵,地方、中央各部各個衙門都要轉一轉,積累經驗的同時也積累些人脈。
“齊光兄說得極是,”崔幼伯也表示讚同,他接著問道:“不知君直兄可有中意的衙門?!”
三省六部九寺五監外加禦史台,所需官員數百人,劉晗當下的品級是正七品上階,他在蜀地的政績不錯,本次考績應該能評個‘上中’,再不濟也能評個‘中中’,再加上他是柴家的女婿,隻需活動一二,便能謀個六品的實缺。
而幾個衙門裏,最有前途的自然是尚書省、吏部,不過,以目前劉晗的情況,最好還是去個清貴又輕省的地方。
比如崔家的根據地之一的國子監。
劉晗想都沒想,就直接給出的答案,“國子監和大理寺都可,說起來,此事又要勞煩肅純幫忙了。”
崔幼伯忙笑著擺手,“沒什麼,咱們是通家之好,老相公也欣賞君直兄的才幹,君直兄本身又政績卓然,升任京官亦在情理之中。正巧,我從舊日同僚那兒聽聞一件事,說是大理寺有位司直要調任——”
劉晗點頭,“嗯,多學習些律法也好!”
男人們在商定大事,女人們的話題就輕鬆了許多,說著說著,就談到了下個月的驪山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