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玉蘭玉蓮三人同時嫁人,因著蕭南的關係,她們的小日子過得很甜蜜,但也不是說沒有煩心事。
婆母啦、妯娌啦,她們嫁的大多是崔家、蕭家的老世仆,親戚關係遍布兩個家族的底層,各種牽扯處理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
稍有疏漏,就有人背地裏說閑話,她們的婆婆偶爾也會露出不滿,覺得兒媳婦仗著是主母的貼身侍女,行事囂張、待人霸道,把男人壓得死死的,並不是什麼賢良婦。
好吧,其實也不止玉蓮她們三家,世間的任何家庭都存在婆媳衝突、家庭摩擦,時不時的鬧點兒小矛盾,你卻不能說人家過得都不幸福。
所謂幸福,其實是相對的,在某些人看來,那些生活中的小摩擦可以忍受,所以她便能過得幸福;而有些人覺得家中的瑣事太煩人,她實在無法容忍,那麼她的幸福便會大打折扣,而且最終會落得個不幸福的下場。
玉竹三人屬於前者,而玉簪則屬於後者。
為了不讓主人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玉簪忙笑著轉移話題,道:“對了,昨兒我去後街看玉竹的時候,看到崔德誌了。”
蕭南的注意力被轉移,她問道:“哦?他去後街做什麼?”
崔德誌現在好歹是從七品的右監門直長,早已不是過去的崔家部曲,他去仆役聚集的崔家後街做什麼?難道是憶苦思甜?
蕭南才不信,這廝,絕對沒安好心。
玉簪露出一絲古怪,道:“他、他竟是拜會蕭海的。婢子好生奇怪,待他走了後,便去問了問蕭海,結果蕭海說,那廝什麼都沒說,隻是來道謝,說承蒙玉竹關照,他的妹妹在崔家才能過得這般舒適。”
胡說八道!
這是什麼狗屁借口,一聽就是瞎掰。
蕭南擰眉,玉竹和蕭海都是她的心腹之人,她絕不會懷疑他們的忠誠度。但崔德誌的言行太反常了,不用深想就能看出他的不對勁。
想挑撥蕭南主仆間的關係?
還是想——
蕭南想了好幾種可能,隨即又都自己否定了,最後她吩咐道:“你去告訴蕭海,讓他適時的跟崔德誌接觸一下,探探他的話,看看他到底在作什麼妖。”
玉簪忙答應一聲。
蕭南又想起一位不安分的人士,問道:“對了,最近孫靈和那個什麼耿子西可還安分?”
自蕭南回京後,她就見過孫靈一次,且是在公共場合下,除了一句‘近日可好’,她都沒和孫靈多說幾句話。
她也不想說!
該說的、該提點的她都做了,可孫靈卻仍一意孤行,對於這種腦子不清楚的人,蕭南實在不想浪費唇舌。
唉,想想當時孫靈初見到自己的時候,端得是一副驕傲、清雅的模樣,讓人見了頓生好感,蕭南這才將她留下來。
結果呢,人家隻是在演戲。
蕭南不得不再一次佩服,真不能小覷古代的女子,哪怕是街上的某個民婦,在某些情況下,也有可能是奧斯卡影帝級別的頂級演員!
玉簪回道:“孫靈每個七八日便會出去一趟,說是去市集買東西,有時是針線、有時是紙。到了市集後,她便甩掉跟車的奴婢,自己跑去見耿子西,兩人嘰咕上一小會兒,孫靈再回來。”
想了想,玉簪又補充了一句,“哦,對了,每次孫靈出去,她都會帶些銅錢或是值錢的食材過去。婢子猜測,您賞給她的那些首飾,有一大半都進了耿子西的口袋。”
蕭南緩緩點頭,“已經開始變賣首飾了,看來耿子西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好,讓人繼續盯著,我覺得,他們快有所行動了。”
京城居大不易呀,耿子西一沒差事,二沒積蓄,他在京城又是租房子、又是吃飯穿衣的,哪樣都要錢。
而孫靈的月錢雖多,卻也不足以養活一個大男人在京城揮霍,所以,賣首飾、藥材是必然的。
蕭南推測,待孫靈將身邊值錢的東西變賣得差不多時,他們也該動手了。
蕭南所料不錯。
在她生日的前一天,崔幼伯一臉便秘的走了進來。
行至榻前,他也沒啥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來,用力一錘隱囊,恨聲道:“獠賊,竟敢去京兆府告狀?!”
蕭南忙問道:“郎君說的是何事?”沒頭沒腦的,這都說得什麼呀。
崔幼伯哼了一聲,怒道:“還有誰,不就是孫靈和耿子西嘛,下衙的時候,韋季尋人給我遞話,說是耿子西去京兆府告咱們侵吞祖先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