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的要求很簡單,學院的學生要跟西突厥的留學生比賽蹴鞠,為了防止對方亂用暴力,蕭南想讓李榮李大俠指點參賽的學生們幾招。
當然,蕭南這麼說並不是不相信自家學生的球技,而是擔心對方是存心找茬,萬一在球場上不守規矩,用流氓打法對付自家學生,就算對方的球員罰下場,自家的學生也會受傷。
所以,防患於未然嘛,在後世看過現代足球的某穿越女表示,球場如戰場,她必須把各種可能都要預料到,並且做好相應的準備。
蕭南的目的隻有一個,既要學生們贏得比賽,還要確保他們安全、不受傷!
李榮聽了這話,沉默片刻,忽然說了句不搭邊兒的話:“他們此舉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
蕭南愣了下,然後陷入深思,足足想了一炷香,小幾上的茶湯都涼了,她才緩聲道:“你是說,他們一開始就是衝著我的學院來的?”
李榮盤膝坐在坐榻上,雙手抱胸,抬頭看著頂梁,沉聲道:“京中有奸細,他們不知從哪裏打聽到了你的學生在研製火器,所以賀魯才會派出一隊年輕小郎來京城,名義上說是求學,實在是尋機窺探虛實。”
想想吧,西突厥的學生若是贏了蹴鞠比賽,那麼按照事先規定,他們可以名正言順的提出去學院參觀,或者幹脆入學院求學。
若是輸了,他們也有借口,別的不說,就說被學院的學生打得心服口服,從而心生傾慕,想入學跟這些強者一起學習。
等他們進了學院,想打聽多少消息還不是隨他們的心意?!
偏偏天朝講究‘禮儀’,推崇天朝上國的氣度和風範,再加上唐人驕傲、自信的性子,學院定不能拒絕。
再說了,這也是教化胡人嘛,也是朝廷一直以來推行的政策。
就是皇帝,聽了這番話,也隻有高興的份兒,絕不會說出拒絕的話來。
李榮卻不會這麼天真。
他與賀魯部的人交過手,也曾使用過火器,他雖然沒有留活口,但當時他身負重傷,根本不能善後,所以,賀魯部的人很可能看到了自己人的慘狀。
他們當然不知道大殺器具體是什麼東東,可也隱約猜到了大唐有了威力極大的神秘武器。所以,他們定會派奸細入京,而奸細則會無孔不入的調查。
偏陳武折騰出來的動靜不小,連王氏這樣的內宅女子都聽說了,更不用說那些別有用心的奸細了。
若是別人聽了李榮的這番話,尤其是關於奸細的說法,定會半信半疑。
但蕭南不同,她家裏就住著個西突厥的釘子,而且根據紅花等人的監視報告,蕭南知道,自從她建了火器實驗基地後,畢力術幾次三番的出城探路,有一次還順著山壁爬了上去,險些摸到基地內部。
幸而蕭南派去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發現有人闖入,立刻發出信號,集體警戒,全體出動,搜山、尋人,圍著基地進行地毯式的搜尋,嚇得畢力術倉皇逃離。
若不是他腿腳快,又有紅花等人的暗示,他早就被搜尋的護衛抓個正著了。
饒是如此,畢力術也沒有放棄,這兩天又圍著荒山亂轉,企圖尋找其它混入基地的法子。
有畢力術在,還有蕭氏出品的送信鷂子,賀魯部能很快知道京中的動向,蕭南一點兒都不奇怪!
她點點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依你之見,這場比賽我們應不應戰?”既然是個圈套,那麼她就不能平常視之。
李榮揉著下巴,沉吟片刻,道:“當然要應戰,不但要應戰,還要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咱們堂堂大唐子民,豈能被些許突厥小兒嚇住?!”東突厥被他們唐人打沒了,西突厥也被打殘了,他們還怕幾個歸降的人?
得,蕭南忘了,這位也是個土生土長、極有傲氣的大唐權貴,其傲氣程度隻高不低。
揉了揉眉心,蕭南道:“那、那他們若是真提出要入學院,我、我又該如何應答?”
原本,蕭南和李榮也沒這麼親密,隻是身邊沒有商量的人,而李榮又恰巧知情,兩人的交情也不壞,不由自主的,蕭南就問出了心底的猶豫。
事關西突厥,李榮也沒有小家子氣的與蕭南置氣,他凝神想了一會兒,道:“不怕,他們想入學就入學,你們學院不是也有許多嚴苛的規定嘛,就拿那些規矩說事兒。”
李榮越想思路越順,繼續說:“這是在京城,又是你的學院,想讓他們看什麼、不想讓他們知道什麼,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這話說得極為霸氣,用後世常用的一句話來總結,就是:我的地盤,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