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實在沒有力氣了,再喊的話估計嗓子就廢了。已經喊的吐血了,連個鬼影都沒有。大牢裏的犯人已經能把能扔的地方都扔過來,還是不能讓他閉嘴。
一桶的屎尿都沒有效果,這廝的毅力怎麼這麼強大!
還好他沒力氣了,不然你睡都睡不成。
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進大牢,都嚇傻了。
陳言鶴已經絕望了,這才是坐牢的第一天,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天,不用崔幾道定案自己局會被蚊子吸幹了血,成為一具幹屍。
他必須要出去,他是陳家的二爺,怎麼能在這種地方等死。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懷念過自己的床,房間裏一隻蚊子都沒有,還有淡淡的檀香,通房丫鬟穿著褻褲跪坐在床上給自己揉著腿。那才是自己。
這裏都是幻覺,都是假的。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狠狠的一巴掌抽在臉上,快點醒過來呀,我不要待在這樣的夢裏。
這一巴掌抽的很用力,左邊的臉頰胡的一下就腫脹起來,嘴角一抹血流了出來。
真疼啊。
陳言鶴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不是夢,這他麼不是夢啊。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牢裏的犯人今天是別想睡了,陳家兄弟的折騰本事實在太厲害,即使是大牢裏的常客,都被他們給折磨的想把自己一把掐死。
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天黑了別人要睡覺的!
這個夜晚住在洪州大牢附近的百姓都能聽到一個男人在痛苦的嘶吼,響徹雲霄,讓人不寒而栗。
這在牢裏在遭受了怎樣的痛苦哇,人們咧著嘴同情著這個不知名的倒黴蛋。
第二天崔幾道一覺醒來就有下人過來稟報,陳言鶴昨夜一夜未睡,狼哭鬼嚎的叫了一天,好像是讓大牢裏的蚊子欺負了。
“蚊子是誰?”崔幾道好奇的問道,沒聽過這個外號哇。
“回大人,蚊子、就是蚊子啊,那種吸人血的蚊子。”下人小心的提醒。
被蚊子給欺負了?崔幾道不可思議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家二爺被蚊子咬的不輕,有些貧血的症狀,現在已經走不動路了。”
這是被蚊子吸了多少血!這麼多年來崔幾道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
大牢裏的蚊子出奇的多他是知道,而且個頭也比外麵的大,像小蒼蠅一樣,一群群的飛來飛去。
可是也不至於被吸了這麼多血吧,牢房裏的犯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總不能所有的蚊子都逮著他一個人吸吧。
本著眼不見就不信的原則,崔幾道決定親自去看看下人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就要告訴陳淩快點把他們兩個弄出去。如果隻是陳言鶴騙人的把戲,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氣了。隨便往他的牢房旁邊扔一塊腐肉,就能吸引無數的蒼蠅蚊子還有老鼠,那場麵真的是讓人終身難忘。
牢頭早早的就等在門外,見崔幾道過來一路小跑的就過來稟報。
他心裏是愧疚的,如果一般的犯人在牢裏出了事無所謂,反正大宋牢房裏犯人的死亡率很高,每個州府都有不少的指標,不在乎多一個死人。
可是出事的是陳家二爺,這就不能不小心了,萬一死在牢裏,陳家要是鬧起來,那整個江南東道都要出亂子。
昨天崔大人才賞了他好酒,結果自己貪杯,喝的拉醉如泥,這才讓蚊子把陳言鶴咬的沒了人樣。
幸好沒死,不然的話他自殺的心都有。
牢頭在前麵小心的帶路,嘴上嘮嘮叨叨的說著罪該萬死,完全沒看到崔幾道臉上的戲謔之情。
不過是被蚊子給咬了幾口,又沒死,說破大天也沒事。
陳言鶴眼神呆滯,衣服已經被抓破,一條一條的掛在身上,裸露的皮膚上這裏一塊那裏一塊全都是腫起來的大包還有抓破的血痕。
此刻的他正用手機械的抓著皮膚,一下接著一下,刺啦刺啦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不過一天而已,意氣風發的陳二爺就成了這般模樣,狀如死狗,形如乞丐。
看到崔幾道進來,陳言鶴的雙眼發出精光,身子一蜷就爬了起來,抓著牢房的木門,努力的把手往外伸著,討好似的看著崔幾道哀求道:“崔大人,放我出去吧,這裏實在不能待哇,那些蚊子會把我生吞活剝了的。”
崔幾道蹲下來,往後挪了挪地方,離陳言鶴遠點:“陳二爺,本官也想早日放你出去,隻是現在洪州百姓群情激奮,我實在是不敢讓你出去哇。在這大牢裏你性命無憂,這要是出去了,那些已經憤怒的百姓你已經見識到了,他們會怎麼樣你應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