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蹴鞠場而已,這樣的瑣事也值得自己下旨稱讚?趙恒看著下麵做賊心虛的陳淩,如果不是今天心情好,早就讓張景把他丟出去了。
一進門就哭窮,沒有一點院正的樣子,趙恒才不相信陳淩會沒錢呢,饒有興致的看陳淩一邊哭窮一邊朝自己偷瞄,猥瑣至極。
“微臣確實是沒錢了,石灰廠本來就賺不了多少錢,基本上全都用到算學院了。皇上你也去看過算學院,那裏的花費怎麼也有萬兩銀子之巨。現在算學院有一百多學生,吃穿用度全部都是算學院掏錢,還有護衛,幾位老先生的資銀,這算下來可是不少銀子。”反正說的是事實,陳淩相信趙恒早就心知肚明,說出來也不怕他去調查。
可是趙恒根本就不買賬,就一句話:“你今天進宮是來哭窮還是來辦事的?如果是哭窮,那就出去哭,反正我不信你的鬼話。你的南堂現在怎麼樣了?聽說自從有了幾座引龍醉的作坊,發展的很快,都有一千多人了。比朕的內司人都多。銀子也賺了不少吧?”
趕緊轉移話題,銀子的事不再提。
算學院可是皇帝親自下旨建造的,萬民敬仰,千萬雙眼睛都盯著,想看看算學院到底能教出什麼樣的奇才出來。
身為算學院的院正,自感責任重大,兢兢業業,如履薄冰,不敢懈怠一日。
今算學院學子小有收獲,想請一道恩旨,以資鼓勵,讓那些整日埋頭苦讀的算學學生知道,皇帝時刻關心著他們。
中心意思就一個,弄一道誇讚的聖旨下來。
趙恒被陳淩的話給說的雲裏霧裏,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陳淩還有說完的意思,已經喝了三杯茶,還是不肯放宮女走,讓再端上來一杯。
滾吧,這個月朕不想見你,趙恒袖子一甩,這孩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囉嗦!
聖旨搞定了,趙恒話裏的意思已經很明白,讓他趕緊走,聖旨隨後就會下來。
出門後趕緊抓住一個小太監問路,剛才喝的茶太多了,現在尿急。
皇宮最不人道的地方就是茅廁真的太少了,要想上個廁所需要跑好遠的路,目測超過一千米。真不知道鬧肚子的人會作何感想。
張景的公鴨嗓出現在身後:“院正剛才不是口渴的很麼,怎麼轉眼的功夫就尿急了?這下的也太快了。”
對張景不用客氣,這家夥說話雖然陰損,但是對他還是不錯。
“師父,我想問問,為什麼我的腰牌和張藍風的一樣,我就不能隨意入宮?每次來都得小太監傳話。在宮門外起碼要等半個時辰。是不是宮門口的那幾個家夥故意刁難我?”話題轉移的要快,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
對於張景,陳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完全以皇帝的利益為準,所有事情的考慮角度都是從皇帝的角度去考慮,隻要對皇帝有一點損害,張景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你也配說是皇城司內司的人!”張景哼的一聲嫌棄道:“你要是不說哇我都給忘了,內司居然還有你這麼一號人物。你厲害哇,現在躲在算學院都不出門了,要不是為了求一道恩旨,你會進宮?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告訴你小子,你天生就是勞碌的命,想清閑呐,門都沒有!”
把手裏的聖旨往陳淩懷裏一塞:“皇帝的恩旨,收好了。丟了你的腦袋就會搬家。一個算學院,也值得皇上下旨誇獎,這天下呀,也就你陳淩有這個膽子管皇上要。”
不指望張景會去宣旨,趙恒能給已經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趕緊解決完尿急回算學院,這是大會的重頭戲,不能耽誤了。
宣旨這種事自然要交給祖應元,陳淩的嗓子念不出來那種黃鍾大呂的感覺。而且,他從心底裏是反感宣讀聖旨的,張景宣讀聖旨時的樣子給他留下了巨大的陰影,這種事還是太監最合適。
如果沒有太監,好吧,那就找祖應元,估計他也不會反對。
猜得沒錯,祖應元拿著聖旨反複的看,好像上麵寫的不是字,而是活色生香的春宮圖。
不過是一道誇獎的聖旨,陳淩早就看過,總共寫了不到十句話,還生僻的很,裏麵至少有十個字自己不認識。
他相信這道聖旨讀出來的話算學院的學生沒幾個聽的懂。
一般聖旨是不需要趙恒親自動手的,他隻要說出個大概意思會有專門的人給他起草潤色,最後他啪的一下蓋上玉璽就成。
但是這道聖旨分明就是出自趙恒之手,看筆跡就能分辨的出來。
陳淩無所謂,反正是聖旨,他才不管是誰寫的,隻要玉璽沒錯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