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大不了,我就幫你一把,把他們全宰了。”
這回冬竹沒有駁他,若劉河真是小肚雞腸的人,殺人奪船是最快的方法。
小半柱香後,一人匆匆跑進金裘屋裏,扶著牆壁急喘連連,把正在小憩的金裘嚇一激靈。
“幹嘛?”被打攪了美夢的金裘很是煩躁,生氣地問道。
“裘……裘哥……姓冬的小子,跑劉河那去了!”
“什麼!”金裘猛得清醒,冬竹跑劉河那去了?“快,喊上兄弟們,我們也去!”二人不敢耽誤,事關船上的地位,金裘不得不急,要是冬竹叛投或是被人廢了,以後劉河不得整死自己?
一幫人火急火燎地趕到劉河的船艙,果真看到冬竹與劉河正在對峙。十幾個船衛把冬竹圍成一圈,劉河坐在中間的椅上哆哆地敲著扶手。
冬竹往金裘處看了一眼,笑道:“這下人齊了。”
劉河沉著臉,皺著眉問:“金裘,拉這麼多人,是要和我幹一場?”
金裘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兄弟們都在身後,不能弱了氣勢,於是也壓低了嗓子裝狠:“我還要問你,這麼多人圍著我兄弟想做什麼?”他放狠話仍不忘捎上冬竹,真打起來,多一雙手也是好的。
冬竹見兩邊劍拔弩張,反倒笑了起來,“誤會了,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大家都到了,我有件要緊事和兩位主事的商量。”
劉河嘴角一動,輕蔑說道:“這艘船啥時候輪到你個毛小子說了算?”
冬竹收起笑意,嚴肅道:“船要沉了也不讓說?”
聽到這話,在場人都是神色一變,劉河沉默半晌突然大笑:“小子放屁,船行得好好的,你說沉就沉?”
這回輪到冬竹冷哼,“姓劉的,你找找看船底的幾個人還在嗎?”
看船底入口的一共三人,劉河手下兩人,金裘一人,劉金二人半信半疑地同周圍交接幾句,幾在同時叫出聲來。
“什麼!?張錘和呂一勝沒來?”
“啥!?徐麻子半天沒見了?”
二人同時轉向冬竹,金裘沒說話,劉河則徑直問他:“你幹的?”
冬竹淡回:“不是。”
劉河不信,招呼人過來:“去看看。”
“別去了。”冬竹將那人喊住,“下邊現在都是魚妖,去了就是喂魚。”
“魚妖?”聽到這兩字,在場眾人又楞了。
“徐戎在船底藏了一群魚妖,一個時辰前給放了出來,船底現在已經去不了人了。”
“大膽,竟敢直呼徐大人名姓!”有人喝道,劉河揮揮手,讓他住口,然後扭看冬竹:“接著說。”
冬竹浮起笑容,不緊不慢道:“徐戎壓根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回去,這些魚妖就是用來沉船的。”
劉河死死盯著他道:“理由。”
“因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不老仙藥。”
此言一出,不少船衛開始辱罵冬竹,他們是帶著信仰出海,自然聽不得如此詆毀的話。
然劉河與金裘都沉默不語,術陣的存在隻有他倆在內的寥寥幾人知曉,冬竹能說出術陣,魚妖的事估計不是空穴來風。再者徐戎此行是二出東海,如果目的不為仙藥,那就極有可能是逃命。欺瞞皇帝的大罪當前,弄沉兩艘龍舟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海上,徐戎也未必做不出來。
“老全,你去船底入口,扔個孩子下去。”劉河冷漠地說道。
拿孩子命試真假,這很殘忍,但至少說明劉河不是個糊塗蛋,對他此舉冬竹未出半言阻滯,他不是聖人,陌生人的死活與他無關。
“你打算怎麼做?”劉河問。
“逃去徐戎的船。”冬竹回道。
“這可沒有嚼嚼嘴皮這麼容易。”
“再不快點,船底可要被啃穿了……”冬竹眼神帶著威脅,小小的身軀讓人覺得異常危險。
“小子,來了。”麅祖的聲音。
“什麼來了?”冬竹還沒問完,船體忽得一陣晃動,好像撞到了一塊礁石。甲板上響起孩子的尖叫聲,放哨的船衛闖進船艙大叫:“不好了,船頭撞了一隻大烏賊!”
大烏賊?眾人驚惑未落,船體又是一陣顫動,外頭頓時嘈雜不止,有孩子哭喊著從門口經過,“妖怪,好多妖怪!”
冬竹抿著嘴唇,知道群妖已被引來,轉頭衝劉金二人大喊:“再不轉向,船就沉了!”
金裘呆滯站著支支吾吾,劉河倒很果斷,喝令道:“都去船頭,轉舵,往徐大人的船上靠!”
……
五裏外,長須老者立於甲板,遙望著遠處的一艘龍船被數十隻海妖圍攻,這時身邊跑來一個船卒稟報:“徐大人,地字號龍船正往我們這邊調頭。”
“太快了……”
“大人,什麼?”
“我說,傳令下去,調頭揚帆,駛離地字龍船。”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