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即將告別人世的那一刹那,深意識中我感覺到身體被外力晃動了幾下。裹在身上的蛇皮好像被剝開,身上的壓迫感頓時減輕。緊接著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麵撲來。
我抽搐著猛吸幾口,意識漸漸恢複。體力也慢慢上升。我一骨碌爬起,但見父親提著柴刀站在身旁,那大蛇已被開膛破肚死在一邊。
父子重逢喜悅之情自不必說。
原來,在接近亂石崗的路上有一個不易被發現的岔道,那個岔道可以繞開亂石崗到達我家所在的北申村。父親就是選擇走了那個岔道,而我則習慣性地走了直道,造成了我們父子走散。父親以為我一直跟在他後麵,等發現不見時就回來找我,也找了很長時間。後來他發現一條大蛇躺在地上,肚子撐得鼓鼓的動彈不得,就想到那蛇肚子裏應該是個不小的東西。於是打死了大蛇剝開肚子,沒想到裏麵居然是我。見我傷勢並無大礙,自是喜不自禁。
父子二人正準備離開之際,突然,從地底下傳來了陰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救~~~命~~~啊~~~。
我嚇得渾身顫抖,正想撒丫子開撩,被父親一把拽住道:“別害怕,先看看再說。”隻聽地下又傳來那個聲音:哎~~呦~~~,救~~~命~~~啊~~~”。
父親循聲過去將傳出聲音的那片地麵的散碎石塊搬走,我也幫忙清理。挖了不一會,我們發現下麵埋著一個人。父子二人合力將那人拉上地麵,仰麵放平。
我定睛一看,那真是不看則已,一看大驚失色,嚇得我冷汗直流。
那不是別人,正是那亂石崗上責怪我的瘦骨嶙峋的鬼老頭。
我張口結舌地問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那老者還未張口說話,父親接過話道:“別瞎說,這是你東田村的劉爺爺。”顯然,父親與這老頭認識。
老劉頭坐起來,先與我父親簡單寒暄了幾句,然後氣急敗壞地瞅了我一眼道:“小兔崽子,都長這麼高了啊,十多年前我常去你們北申村,現在老了一個人不愛動彈了。你小時候不是叫王大膽嗎,怎麼長大了膽倒小了?”
說完緩了幾口氣,把頭轉向我父親又道:“我紮了童男童女等紙活供品去祖先墓碑上祭祀,我剛磕完頭正準備燒紙,哪想你兒子不知從哪跑來站到了墓碑上麵。我隻是想讓他下來沒想怎地,結果他下來後慌慌張張地往坡下跑。你知道,那亂石崗的石頭都是鬆散的,他這一跑造成了上麵石頭根基的鬆動,大石頭一滾落又帶動整個山體滑坡,結果我也跟著滾了下來,被埋在這裏。我都這麼大歲數了哪經得起這個折騰啊。”說完他接著又痛苦地**起來。
父親忙陪不是,表情嚴肅地說了我一通,然後將老劉頭扶了起來。老劉頭畢竟年歲大了,而且傷得不輕,疼得哎呦呦直叫。父親隻好把他背起來。父子二人將老人送到了東田村的家裏。又考慮到老人一個人沒人照顧,而父親還要回去上班,我正好這個時候也沒什麼事可做,於是就決定由我留下來照顧老人,等傷好了再離開。畢竟老人的傷我是逃脫不了幹係的。老劉頭也沒啥好說的,隻能默認。自此我便留在東田村照顧老人。
東田村距離我們北申村較遠,離南由村很近。整個山村山清水秀,民風樸實善良,熱情好客,大家對我都很照顧。村裏的老中醫每天采些草藥義務給老劉頭治傷看病,我也跟著借光喝些湯藥。我年輕身體恢複快,老劉頭則慢些,不過在我和老中醫的悉心照顧下沒幾日也能扶著下地走路了,而我這時已經完全恢複健康了。
那老中醫極為本分,慈眉善目、一副熱心腸;做事循規守矩,從來沒出差錯。每天采藥、熬藥、換藥;樂此不疲。
卻不料一日村中忽傳老中醫失蹤了!
老中醫的失蹤在村裏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村長說東田村這些年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好幾個人,大家出去找了很久也沒找到,報警後派出所至今也沒個線索。這次老中醫的失蹤一定是在上山采藥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麻煩。於是村長連夜召集村民商議如何進山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