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
“江、央!”
小馬犬一聲大喊,穿雲裂石,震天動地,連我家這小小的房子都震了三震。穿著圍裙的玉玲瓏手拿鍋鏟從廚房衝出來,緊張的朝客廳張望了幾下,明白了大致狀況後,又氣定神閑的回去了。我撇過頭掏了掏離那隻土狗最近的耳朵,不耐煩的嘟囔著:“幹什麼?”
小馬犬化為童子身拖著比他還高的行李箱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氣氛的看著我,“你個招魂的,我箱子裏的零食呢!”
“什麼零食?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諾,證據確鑿,這個小紙條是你留的吧!”一邊說著一邊還用雙手在空中畫了個大大的圓。
現在的孩子真是不知道感恩啊!我一把搶過小馬犬高舉的紙條,“這可是我特意為你寫的護生咒,不要算了。”
天微微亮,我眯著雙眼往對麵的吊椅上瞄了一眼,這隻臭狗已經走了,倒真像它一貫的作風。枕頭下麵,白天那張故意當著他麵藏起來的護生咒也不見了。
你這小賊,回來要是敢變瘦了,看我不撐死你。
(一)
初曉的風可真寒啊,我把身上的大衣又裹緊了些,依舊縮在牆角盯著驚風寵物診所室的門口。那隻狗已經嗚咽了半個時辰了,我真怕他一個不小心暈過去,話說這診所怎麼回事,怎麼不知道開門呐,急死我了都。
“嘎吱”,一陣刹車聲,路燈下出現一個中等身高,略微偏胖的身影,門口的小可憐立馬圍上去,嗓子裏含糊不清的嗚咽著什麼,身上也是髒兮兮的,尾巴無力地垂著,似乎寒風稍微一絕情就能把他卷走一般。嗬,看不出,這小子挺會裝可憐的,我倒真是多慮了,還擔心這個腹黑的小馬犬能不能順利的找到再生人,人家人前人後完全是兩副麵孔啊!恨鐵不成鋼的我隻得冷冷的回了家。
“你很擔心他!”玉玲瓏倚在門框上玩弄著發梢,漫不經心的問著。
“對啊,我擔心他不能按時回來,你走了之後,沒人跟我作伴,我有說過嗎,我最怕孤獨,也討厭孤獨,孤獨是一個人陷入絕望的墳墓。”
“口是心非。”玉玲瓏打了個哈欠,回去繼續睡了,我卻失眠了。
二十五年,我正在看一檔高大上的節目-----動物世界,門鈴就響了。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小馬犬,三魂七魄都快散了,脖頸下插著一把匕首,後腿上還插著一隻利箭,血染紅了整個身子,嘴裏卻緊緊地咬著一個青翠的小瓷瓶。
小川子心疼極了,用比看我時還溫柔的目光盯著小馬犬身上的傷口紅了眼睛。小馬犬在小川子腿上蹭了蹭,小心翼翼的將瓷瓶放在他的手心,用哀求的眼神望著小川子。隔著瓷瓶,小川子便感受到瓷瓶內的怨氣,不甘與深到心底的執念。
“你想讓我救你的主人?”
小川子試探性的看著麵前這個即將魂飛魄散的忠實家犬,滿眼敬佩與愛憐。小馬犬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終是無力地低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