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風與石鬆子也算得上忘年之交,便與點蒼門人一起悼念石鬆子。柳青雲、茹雪嫣和葉廷仇三人則先安頓在秀山腳下的一處民屋之內。柳青雲心中掛念當年救他的斷臂農夫,便獨自一人去看望自己的救命恩人。
此時在木屋之內,隻剩下茹雪嫣和葉廷仇。茹雪嫣見葉廷仇一聲不響便問道:“廷仇,這麼多天以來,你好像變了。”葉廷仇回答道:“有嗎?我哪裏變了?”“以前你的話總是特別多,顯得生龍活虎,但現在你卻一言不發,跟以前的你完全不同了。”葉廷仇輕輕一笑,說道:“雪嫣,自從我雙目失明之後,感悟出了許多道理。以前的自己太不懂事,現在想想都暗自覺得好笑。”茹雪嫣知道廷仇為了龐青青受了不少的苦,也知道他心中一直還念著青青,想到這裏心中一陣酸痛,當下借著為他去弄食物的借口先行退出屋外。
葉廷仇一人呆在屋內,腦海中思緒不斷,一時泛出青青的容顏,一時泛出雪嫣的身影。對著青青,心中有著無限的遺憾,對著雪嫣,內心卻有著說不出的感覺。想著想著,睡意漸濃,入夢而去。
當他再醒來的時候,屋內又多了一個人,此人便是上官風。上官風進來的時候見葉廷仇已經睡熟,便沒有叫醒他。見葉廷仇醒來,便問道:“仇兒,雪嫣和青雲呢?”葉廷仇回答道:“師傅去不遠處看望他的救命恩人,雪嫣則去準備食物了。”上官風‘哦’了一聲,便坐了下來,說道:“仇兒,當年我和你父親惺惺相惜,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伯父也不想你對我有任何隱瞞。”葉廷仇說道:“上官伯父放心,仇兒已經沒有了親人,隻當伯父是自己的親人一般,斷不會向您遮掩什麼。”上官風微微一笑,問道:“伯父看的出你心中還掛念著那太師的千金,我所說的不差吧?”葉廷仇聽到這裏,沒有回答。上官風又繼續說道:“仇兒,你已經曆了如此多的磨難,應該成熟不少,伯父隻想勸你將她忘了,因為她始終不可能是你的了。”葉廷仇依然沒有出聲。上官風又張口說道:“仇兒,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從開封出來的時候,已經聽說她和趙匡政完婚了,你不用再想著她了。”葉廷仇聽到這裏,心中竟然一沉,半晌,有些不知所措。上官風知道他的心思,良久沒有搭話。
葉廷仇其實心中早知會是如此結果,但突然得知這個消息,心裏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上官風見他如此,當下說道:“仇兒,好男兒誌在四方,不能因為兒女私情影響到自己,況且她也已不值得你這般對她了,你難道還不明白嗎?”葉廷仇聽著上官風的勸告,緩緩理正思緒,說道:“上官伯父說的對,男兒誌在四方,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上官風聽他說出這些話來,心中一寬。
上官風又接著說道:“仇兒,其實在你身邊一直有一個願意與你同甘共苦,視你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人,你難道從來就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過嗎?”葉廷仇知道他指的是茹雪嫣,緩緩說道:“上官伯父,雪嫣對仇兒是照顧有加,而且對我更是情深意重,仇兒不是不知。她不遠千裏將我送來點蒼治療雙眼,途中艱辛隻有我和她自己知道。但在仇兒心中,我隻不過一直當她是自己的親姐姐一般,從未有過其它的想法,現在不會,以後當然也不會。”葉廷仇話聲剛落,隻聽見門外‘咣鐺’一聲,上官風心知不妙,衝出屋外,外麵空空蕩蕩,不見人影,但在地上卻落有一物。上官風走上前將地上的東西拾起,又回到了屋中。葉廷仇急忙地詢問,上官風說道:“可能我們剛才的話被雪嫣聽到了。”葉廷仇大驚失色,怕她會出什麼事情。
掉落在地的東西不是別物,正是茹雪嫣的隨身的“玉簫劍”。
茹雪嫣剛才的確聽到了上官風和葉廷仇的對話,當聽到葉廷仇說出“現在不會,以後當然也不會。”的話後,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的心緒,失聲痛哭,奪步而走,“玉簫劍”落在地上,自己則是渾然不覺。
茹雪嫣胡亂跑了一陣,也不知到底跑了多久,來到一懸崖之上,這才知道自己又跑上了秀山。雪嫣站在懸崖邊上望著崖底翻騰怒吼的水流,一時間有種想跳下去的衝動。在她心中,葉廷仇的影子不時顯現,而他說出的話則在她的心中狠狠地刺了一下。她感覺天下之大,竟然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所有絕望都集於一身,想到此處,眼淚又奪眶而出,縱身一躍跳了出去,就在這時,茹雪嫣隻聽身後有人叫道:“茹姑娘,不要。”而此時的她又怎有心思去考慮身後叫她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