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足足有一分鍾的靜謐。
然後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將整個身子傾過去,在她額上輕輕一啄:“真的?”
牧茗不得不把車停到了一邊,早知道他會如此不安份,她怎麼也得憋回家裏再說。
她看向他,麵目沉靜:“已經一個多月了。”
“呀,看來我們的婚期得提前了。”他臉上的笑就似要溢了出來,他們原本定在明年開春結婚。
“其實我一度懷疑,你是故意的。”她的話裏雖是帶著嗔意,不過從她目光飄來的乍然一眼裏,他還是捕捉到了她內心的歡悅。
“不管有意無意,總之現在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趕快去爸媽的別墅。”
“明天去吧,剛你都說累了。”
“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記得,我精神好著呢。你下車,我來開。”
“為什麼?”
“孕婦不適宜開車。”他仿似說的頭頭是道。
她本來還想說什麼的,可是有柔軟而熾熱的什麼吮上她的唇將她的說話堵了回去。似乎直到雙方都快要窒息了,他這才戀戀不舍的結束了這個吻。
到了別墅,揚海坤從書房裏走出來,依舊是亂石崩雲亦顏色不變的麵容,看到他們輕噓了聲:“你媽已經睡下了,怎麼這麼晚過來?”
在揚祁路說完沒多久,他就已經變了臉,裂開了唇角,那有著深刻紋路的五官雖是染著歲月風霜,卻仍舊是笑容畢露:“你們等等,我這就去告訴你媽。”
鍾妍從房裏出來,一把拉住牧茗的手,帶笑的雙眸裏似是還染著濕意:“我就知道,其實兩年前我在美國看到你的時候,像是就猜到了這一天。”
鍾妍這麼一說,往事紛至遝來。那一番劫後餘生,令牧茗百感交集。
那天手術中,醫生在幫他恢複心跳的時候,一度沒有反應,隻看得見一條平緩的直線,絲毫沒有起伏。那個時侯,她的一顆心似乎也要跟著一起停止跳動了。
後來,才終於有了起色。
戴醫生說病人的求生意誌一向是手術的關鍵。
然後,她陪他在美國靜養了一年,他才重新回到岐揚工作。
鍾妍依舊在那裏循循善誘:“有了身孕以後就得事事小心,我現在是恨不得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這樣我才最能放心。”
“阿姨,我會當心的,你放心好了。”
鍾妍臉色一沉,唇邊卻淺淺溜出一抹笑意:“你喊我什麼呢?”
牧茗一赧,眼裏仿似汪了兩泓湖水,唇角卻是帶笑,輕喚了聲:“媽。”
他的手輕輕的伸了過來,十分暖和,與她十指緊扣。她的掌紋,纏繞在他的掌心。
房裏的燈光柔和的灑在他們身上,每個人的眼裏,都有星光點點,那是幸福的色彩,世間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