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電話那頭低沉醇厚的聲音響起,許一諾慌亂的心情才算是漸漸平複下來,他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她說完,才淡淡地說了句:“知道了,我會想辦法。”
他話雖然不多,卻讓她放心了不少,這幾****為了小初風雨無阻地奔波,整個人繃得太緊,突然放鬆下來,反倒是病了。
許一諾暗無天日地在床上躺了兩天,床頭的手機響個不停,她拿起來迷迷糊糊地“喂”了一聲,隻聽那邊一個略帶清冷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半個小時後,我到你家樓下。”等她徹底清醒過來,對方已然收線。
她立時從床上爬起,草草地吃了點東西填下肚子,就急急忙忙到樓下等他了。
天氣很冷,呼嘯的風卷起了地上的被風吹落的黃葉,她下意識地緊了緊衣領,將整張臉將衣服裏縮了縮,沒過多久,鬱駿笙就來了。
他按了一下喇叭,許一諾飛快地鑽進車裏,問道:“你要帶我去哪裏?”
他頭也沒轉一下,仍舊專注地開著車,回了一句:“去接小初。”這無疑是冬日裏的一道暖陽,照亮了她那顆陰沉了好幾天的心靈。
他們到的時候,別墅的主人已經帶著小初等在了門口,他客氣地上前和鬱駿笙打了招呼,而小初則淚眼汪汪地撲到了許一諾的懷裏,喊了一聲:“千金……”帶著哭腔的聲音裏滿是委屈。
許一諾重新坐回車裏,猶是覺得不可思議,興奮地問道:“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我和他有些生意上的往來,昨天就是有意無意地提了一下。”
“鬱駿笙,實話說,你在我心裏的形象越發的高大了。”
他沒理她,哭得有些累了的小初突然問了句:“千金,你身上怎麼這麼燙啊?”
許一諾驚了一下,然後說:“我這不是激動嗎?你回了孤兒院以後一定要記得聽院長的話,知道嗎?”
小初重重地點了點頭。等送走小初後,她這才長長地籲了口氣,將頭靠在後座的椅背上,閉目養神起來,顯得有些憔悴。
等回過神來,卻發現他們並不是在回去的路上,她驚訝地問他:“現在又去哪啊?”
鬱駿笙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說了兩個字:“醫院。”
年邁的醫生看了一下手中的體溫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鬱駿笙,說了句:“39度2,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的,見女朋友病成這樣,也不知道早些送到醫院來。”
許一諾吐了吐舌頭,看著他那張麵無表情的俊容,有些不好意思,剛想出口解釋,卻聽鬱駿笙問了句:“哪裏拿藥?”
醫生推了推眼鏡,說:“我看還是先去做個青黴素測試吧,最好要掛兩天水,好得快。”
許一諾連忙拒絕:“不用了不用了,吃藥就好了。”
“像你燒成這樣,吃藥已經很沒什麼大用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許一諾說:“您還是開藥方吧,我不喜歡一個人呆在醫院裏打點滴,太無聊了。”
“掛水吧,我陪你。”
就因為鬱駿笙的一句話,現在許一諾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掛著點滴。她睡了一會兒了,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鬱駿笙依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報紙,她醞釀了一下,然後怯怯地開口:“那個……你餓嗎?”
鬱駿笙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彎:“你這樣還想著給我做吃的?”
聽他這麼一說,她原本因為發燒就有些微紅的麵龐,霎時開出了兩朵酡紅的小花,說道:“其實,我是想說,我有些餓了。”
他放下報紙,起身披上了外衣,問了句:“想吃什麼?我去買。”
語氣是前所未見的溫柔,一絲一絲的甜蜜與溫暖在她心底慢慢漾開。
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因為上一次的事情開始變得有些微妙,許一諾時常會邀請鬱駿笙到家中的品嚐自己的新創意,他也並不會過多推拒,反而有時候還會回請幾頓,雖說她其實並不想停留至此,隻是他偶爾表現出的冷淡與疏離卻讓她變得有些膽怯,不敢再更進一步。
當她接到某公關公司電話的時候,她愣是一驚,卻在聽到“征鴻置業”四個字時,才算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在孤兒院碰到他的時候,她略帶試探地問了句:“你們征鴻是不是要和岐揚合辦一個慶功宴?“
他停下手裏的動作,略帶興味地看向她:“你怎麼知道?”
她故意裝得漫不經心:“隻是偶然間聽到別人說起的。”
他端詳了她好一會兒,然後突然問了句:“那你想不想去?”
“有好處麼?”
他眯起眼來看著她:“宴會上的所有食物都是由知名美食家精心設計搭配的,有興趣嗎?”
她從沒有想過會跟他一起出席這次宴會。宴會大廳富麗堂皇,裏麵的人個個都是盛裝打扮,她跟在鬱駿笙的身邊,看著他神色自如地應付著一個又一個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