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親,樸維堅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公司裏的案幾上,都會擺放幾個珍品。一則以求風雅,二則用他的話來說,這種凝天地之靈氣,聚日月之精華,孕萬物之風采的石頭,觀之可令人心曠神怡,賞之可意安體泰。
“你能喜歡,這是我最大的樂事。”樸希鍇又甩給她一串笑,像是春水甘露濕潤了她的心田,“你不用客氣,凡是我的貴賓,一樣愛好這些石頭的,我都會讓其挑個回去做紀念,賞玩賞玩。”
他的最後一句話消除了靳若冰頭腦裏纏繞著的顧忌,沒有了那種收了他的禮物就代表著欠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情般。
也實在是不好推托他的盛情好意,靳若冰唯有接受地點點頭。
“很難得有年輕人對藏石有這樣一翻見解。”一位老者低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們同時詢聲轉身一瞧。
“歐老董事長——”樸希鍇上前和他握手,笑意拳拳,“您來這裏怎麼不給我一聲招呼,好讓我給你安排安排。”
歐老董事長爽朗地哈哈大笑,“如果我事先打招呼了,那可就認識不到你們這兩位對藏石有著深刻見解的年輕人囉。希鍇,我可是人老了,反倒對石頭越來越有興趣。”
“歐老董事長,你還寶刀未老呢,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在商場上衝鋒陷陣。”樸希鍇似乎和他很熟絡。
歐老董事長擺擺手,“不行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這副老骨頭是不能和你們比了。希鍇,有空找找之柏,給他指點指點。你們同是年輕人溝通比較容易。如果他有你一半那麼能幹,我可就老懷心安了,愁著呢。”
“歐老董事長,你也別那樣說。之柏可是深藏不露,就等您老放權讓他獨當一麵。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就是了。”樸希鍇說得很中肯,並沒有什麼吹捧之意。
“希鍇,你也別來安慰我。我年齡雖長了,視力太不如前,但是心眼不瞎還很明亮。他是我兒子,有什麼樣的料,我心裏清楚得很。”歐老董事長說著這話時,臉顯悵然,“真希望他可以沉穩一些,別那麼急功冒進。”
“歐老董事長,年輕人心裏都有一把火,冒進都是通病。這不就是急想幹出一番成就出來?如果沒有一點激進,那你還真的是該擔心了。”
樸希鍇三言兩語似乎把歐老董事長的心結給說通了,“這麼說,我還真得該大膽放手給他拚一拚了?”
“相信之柏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樸希鍇點點頭。
“哈哈……”歐老董事長拍了拍樸希鍇的肩膀,眼神非常賞識,“希鍇,樸老真的是應該以你為傲。你什麼時候有空,來我家坐坐,之雅留學快回來了,最近都在問起你。”
“好,有空一定到府上拜訪。我也好久沒有見過之雅了,應該越來越漂亮了吧。”樸希鍇接著話順道,全是客氣話沒有什麼特別的不妥之處。
但是靳若冰卻聽得有些微妙,特別是歐老董事長看樸希鍇的眼神,裏麵的內容並不是僅僅隻是長輩賞識晚輩那麼簡單。
歐老董事長隻是意味深長地笑笑,粗略地打量了一下他身旁的靳若冰,“這位是?”
“她是我的朋友。”樸希鍇望了一眼靳若冰,微笑地答道。
靳若冰適時的遞上自己的名片,恭敬地道:“歐老董事長,您好,我是A&L的副理,靳若冰。”
歐老董事長望了望遞到眼前的名片,沒有伸手接,他抬頭看著樸希鍇,仍是那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容,“她真的隻是你的朋友?”朋友兩個字,語音中另有一番深意。
“是。朋友這種事,我從來就不亂認,歐老董事長從小看著我長大應該很清楚我的脾性。”樸希鍇心裏明白歐老董事長的弦外之音——別忘了歐之雅的存在。
目前,樸氏的那一項大工程正在爭取和昌盛合作,如果昌盛此時搖頭,樸氏更加會陷入一個萬劫不複的境地。
靳若冰站在那裏,他們的對話總覺得有些怪,但又似乎很正常。隻是手中的名片懸在半空中有些令她尷尬不已。就在她正要收回來時,歐老董事長讓她意外驚喜地接過,“我有聽過你,聽說你給很多實業家進行保險投資,都做得很成功。”
“謝謝。”
歐老董事長回頭對著樸希鍇,說道,“好了,不耽擱你和朋友吃飯時間,我先走了。”
“您慢走。”樸希鍇一點也不失禮貌。
他們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靳若冰抬頭環顧這四周,在這樣的環境裏就餐,人也不知不覺進入一種江南美卷裏,是那樣的恰意、幽靜、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