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月下(1 / 2)

他就是想讓她痛,他瘋狂地想弄痛她,揉碎她。三年來,無數次的,他都想親近她,跟她的關係更進一步,可他都拚命地抑製住了自己,最後隻牽過她的手,兩個人之間純潔得連一個吻都不曾有過。他不是沒有過機會,隻是因為足夠在乎,足夠重視,所以小心翼翼,珍若萬分,不敢跨雷池半步。

可他的尊重,他的珍惜,他的隱忍,最後換回了什麼?

最後變成了一個笑話。

他的手伸向了她上衣紐扣,顫抖著,慌亂著,第一顆紐扣始終解不開。

“蕭穀誠,你不會這麼做的,”葉柳感受到了蕭穀誠心底的憤恨,可她更了解他,她幽幽道,仿若歎息,“你要是這麼做就不是蕭穀誠了。”

蕭穀誠性格裏的驕傲無人能擊垮,他到底是做不出強迫女人的事情。

其實葉柳在賭,賭蕭穀誠不會動她,而她最後賭對了。

“葉柳,你真******狠,我不如你。”蕭穀誠死死地咬住了葉柳細長白幼的脖頸,死死地,他真想就這樣一口咬死她算了,一了百了。

他頭回對一個人無計可施,欲進她的心扉,求而無門,眼巴巴地把自己的心捧著獻上去,反而被踩在地上玩。

“如果你真的這樣想的話,好,我如你所願。”葉柳的脖間血湧進了蕭穀誠的口腔,鐵鏽味讓他的眼神恢複了一絲清明,戾氣也消淡了不少,他從她的身上爬起來,色厲內荏地嘶啞道,“葉柳,你不要後悔,以後就算你抱著我的大腿求我,我也不會再回心轉意。”

待身上的重量消失,葉柳重新睜開眼,隻看見了蕭穀誠不遠處高大站立的背影。

蕭穀誠背對了葉柳,雙手插兜,背脊挺得筆直,口氣傲然道,“那三百萬就當我打發叫花子了,以後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隻有這樣,才能讓他最後離開得不那麼難看。

實際上,他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控製自己的雙手不顫抖。

葉柳遲疑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那裏,血口旁邊還濕了一小塊,是露水,還是……淚?

*

最親愛的人,最美的時光,漸漸刺痛了回憶,留不住什麼,換不回什麼,青春終究要散場……青春再見吧,那放肆的幸福,青春再見吧,那無盡的憂傷。

一牆之隔,淒切婉轉而又低沉的女歌聲在沉寂的夜裏唱起,那歌聲越過學校的高牆,在葉柳的耳畔蕩漾開來,她的心頭突然湧上一陣難言的酸楚。

萎靡的,葉柳躺在草地上,用手背遮住眼眶,不敢去看那如水的月光。

過了好半晌,牆那頭的歌聲漸漸遠去,葉柳才從草地爬起來,拍掉衣褲上沾著的雜草。

月夜下,她蹣跚行走在空蕩蕩的小街上,寂寞地,冷清地,猶如患了重症夢遊症的患者,她的大眼空洞無神,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

披著殘月孤星,不知盲目地走了多久,直到迷蒙的晨霧漸漸展露,她才驚覺,自己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