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黃昏。
倉庫,葉柳和葉母所居的臥室。
一片斜陽射在紅木桌上,幾縷金色的淺光,在空氣中飄浮跳動著。幾支春花插在素色花瓶裏,在黃昏下還蕩漾著誘-人的芬香,把疏脫的影子印畫在紅木桌上,如空靈的山水墨畫。
“媽,好了。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我都給你打包帶走好了。”
葉柳好笑地看著母親東摸摸西摸摸,一會兒輕撫潔白的床單,一會兒用指腹摩擦陳舊的紅木桌,滿臉的舍不得,母親的戀舊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你這個白眼狼的丫頭,畢竟住了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了,哪能一點感情也沒有。咱們以前那套房子賣掉的時候,我的這個心啊也空落落的,好像掉了什麼似的。”葉母微帶氣惱地瞪了女兒一眼,旋即眼神有些飄忽,她懷憶起以前,想起那間和丈夫一起生活過的房子,不免麵露遺憾。
“是是,我白眼狼,那媽,我給你把這些東西都裝進空間裏去了,你想起來的時候還能看看。”葉柳笑著應和點頭,她剛想揮手,把這些家具都收到空間裏,就被母親阻止了。
“算了,留給他們用吧。”葉母感慨說,“咱們又不缺這麼些個東西,還不如留給那些需要的人。”
葉母在女兒的保護下,雖身處末世,但從不愁吃不愁穿,更在女兒的刻意安排下,避開了很多人性陰暗的地方,所以一直有著一顆存善之心。
葉柳覺得,母親就這樣,也挺好的,她能把她保護得好好的。
葉母把貼身衣物疊起來,整齊地碼放在白色床單上,然後抬起頭,問向女兒:“柳兒,你想好我們要去哪沒有?”
“去文都怎麼樣?”葉柳口中雖然詢問著母親,但實際上,去文都已成定局。
倉庫雖發展迅速,但遠遠沒有形成基地的規模,因為地址和本錢的限製,頂多算個人流物流的中轉站或寄存處,而文都就不同了,它作為首都,本身的底子就雄厚,又有重軍嚴加把守,人力物力更是從不稀缺,經過時間的自我修複,加上現在氣候又回暖,情況隻會變得更好。
同時,文都也是將來中央城的主城。
而葉柳有實力有物資,如果去文都,大隱隱於市,帶著母親隱藏在眾多出類拔萃的天才中,就算偶爾處事有點異常,也很容易隱藏。這樣,她們母女倆可以很輕鬆的,就過上安穩平靜的日子。
“好,我都聽你的。”果然,葉母點點頭,無條件的讚同女兒的意見。
好像想起什麼,葉母麵露躊躇,她半張著口,開開合合,猶豫了好幾次,還是問向女兒,“柳兒,你和小蕭道過別沒有?”
“嗯,說了。”葉柳點頭,她正在專心地整理紅木書桌上的笛譜,在整理舊物的過程中,她心裏不知不覺也升起一股失落感,原來她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啊!
這樣……她和蕭穀誠也就不會再有交集了吧?
“……他怎麼說?”葉母小心翼翼地道,她生怕觸到女兒的心傷。她可一直記得,女兒以前可是很喜歡蕭穀誠的,每天放學回到家總是把蕭穀誠掛在嘴邊,蕭穀誠今天做什麼啦,蕭穀誠今天吃什麼啦,口裏蕭穀誠長蕭穀誠短的……
那個時候,蕭穀誠就好像是柳兒平淡灰暗的生活中唯一的光彩,看得她這個做媽的都嫉妒不已,隻是不知道後來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柳兒對他的感情一下子就變了。
“還能怎麼說,什麼也沒說。媽,你不用為我擔心了,我和他是真的說清楚了。”葉柳啼笑皆非地看著母親,母親是以為蕭穀誠會和她說什麼?
到最後,他也沒開口挽留她。
“真的沒可能嗎?”聞言,葉母語氣中多多少少流露出幾絲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