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感情之事何嚐不是如此。
穀柳城,城主府。
“……他今天走,你要不要去送送他?”康家健側頭問向座首的葉柳。
“他想獨自一人安靜離開,我能給他的,也就這點東西了。”靜默片刻,葉柳聳聳肩,白皙的小臉無喜無悲。
其實,她要說的話,在昨天都已經說了。蕭穀誠最後的回答就是緊擁住她,
他從身後擁住她的肩,把頭伏在她的脖窩。
她想,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康家健沒再勸下去,很多事情他隻會說一遍。
隨後,葉柳坐在蕭穀誠曾經的位置上,康家健坐在葉柳曾經的位置上,兩人一同處理政務。
事情太多,根本容不得人悲風傷秋。
康家健雖從沒有接觸過這些政務,但他記憶好,為人踏實好學;再加上之前蕭穀誠在時,就有意識地把這些東西交給康家健,所以他上手很快。
中飯時,暫停手頭上的工作,葉柳邀請康家健去城主府用餐。
辦公樓離城主府不遠,回府用餐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但葉柳最主要的目的還是陪兒子。
葉柳對蕭銘解釋說蕭穀誠是離開去治病,但蕭銘好像察覺了什麼,大眼睛滿是控訴媽媽撒謊,連飯量都見少了。
葉柳沒有辦法,隻得在工作之餘,多抽出時間陪陪兒子。
一進城主府,葉柳就見蕭銘坐在庭院的水潭邊,對著平靜的水麵發呆,他沒有練習異能,也沒有嚷嚷著該吃飯了。
冷厲的風刮在蕭銘的臉上,留下粉紅色的殘酷印記,而他自己沒有一點知覺,仍是那副沉默無言的模樣。
葉柳一見兒子這呆然的模樣,心中就閃過心疼,她連忙快步走過去,把大衣罩在兒子身上,緊摟住他。
“銘兒怎麼不進房間呢,今天天氣冷,咱們可以不練習。”葉柳輕柔地拍著兒子的背,給予他堅定的力量。
“媽媽,這個水塘是爸爸幫我挖的,他親手替我挖的。”蕭銘悶悶的聲音從葉柳的懷裏傳出,
從聲線上來看,蕭銘的聲線很平穩。
可就在這時,遠方閃動幾道轟雷,烏雲迅速聚攏,天際好像被誰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磅礴的大雨傾盆而下,瞬間淋濕了庭院裏的葉柳和蕭銘,還有他們身後的康家健。
穀柳城的城民看著突降的暴雨,心中納悶,明明之前一點下雨的跡象也沒有,怎麼說下就下了?
這末日天氣果真不可理喻!
葉柳雖沒有聽見蕭銘的哭泣哽咽聲,但是她知道,兒子一定在哭。
以前,蕭銘要哭也是哭得很大聲,他要哭得全世界都聽見,他要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傷心和委屈,他要全世界都來哄他。蕭穀誠還罵過他有時候光打雷不下雨,就會嚇唬人,還為這事打過他屁股……
可是這次,他雖然哭了,但一點聲音也沒有。
“銘兒要不要更大的水塘,媽媽重新給我挖一個好嗎?”葉柳拍著兒子微微起伏的小肩膀,想著轉移他的注意力,但是這個方法並沒有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