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姿……讓我說。”孔蘭哆嗦著。
就這麼簡短的兩三個詞，她也象是使了好大的勁，縱是這樣溫度適宜的房間中，她仍舊滲了汗。
“媽，有什麼話，我們改天再說好吧？我知道你現在很痛，你要忍著啊，明天就會好的。”她說著這樣笨拙的話，安慰孔蘭。
“我要說……”孔蘭換了一口氣：“我怕我不說，後麵沒機會說……”她說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似乎氣都接不上來似的。
霍英姿瞧著這一幕，眼淚又流了出來：“媽，有機會的，怎麼會沒機會，現在你不是還好好的在我麵前嘛，你現在要好好休息才是，不要這麼痛，不要這麼累了……”
孔蘭瞪著她，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似乎一口氣上不來，又暈過去了。
這又惹得值夜班的醫生護士一陣忙碌。
“說了不要讓病人激動。”醫生再度警告她。
霍英姿站在那兒，卻是心都揪緊了。
她怎麼想孔蘭激動，看著她那痛苦的模樣，她的心，簡直是被放在油鍋上煎熬。
中午時候，孔蘭再度蘇醒，這一次，她的情況比前兩次好多了。
她醒來後，眼珠轉動，又是在尋找霍英姿。
霍英姿站在她的麵前，替她潤著唇，清理著她的口腔。
“英姿……聽媽說……”她虛弱的低聲道。
霍英姿一遍一遍替她潤著唇，她不敢再說什麼，她怕再勸孔蘭好好休息，不要說話，倒惹得她一激動又暈過去。
“你先喝牛奶，喝了後，你才有力氣說。否則你沒說話，又暈過去，結果什麼都沒說出來。”霍英姿轉移著她的情緒。
這話起了作用，孔蘭微微張嘴，由得霍英姿小心的將牛奶給她喂下。
她現在能有意識吞咽，就不需要如以往那樣鼻飼。
喝過牛奶後，孔蘭情緒也相對穩了一些，她看著霍英姿，用她那仍舊虛弱微小的聲音對霍英姿道：“英姿……原諒媽……騙了你這麼多年……”
霍英姿不明白，孔蘭為什麼說這樣的話，果真是腦子受損了嘛，還說騙了她這麼多年。
“英姿……我對不起你……”她低聲說，語氣中，滿是懺悔。
“媽，我們是母女倆，有什麼對不對得起的，要說錯，也是我的錯，要是我那天聽你的話，不跟你賭氣，你也不會離家出走，然後出這麼大的禍。”霍英姿急急檢討自己，她隨即問：“媽，你告訴我，是不是王大毛害你的，我去找他替你報仇。”
她一直認定是王大毛，現在孔蘭醒了，她肯定會清楚是誰害了她，要真是王大毛下的手，她哪怕違法挺而走險，她也一定要讓王大毛血債血還。
“不是……”孔蘭一口否定：“……不是他。”
“那是誰，媽，告訴我，是誰害你這麼慘的，我要是知道了，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的。”霍英姿大聲說，激動之處，又將醫生的警告拋在了腦後。還說不要讓病人情緒激動，連她這個家屬，都情緒激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