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天後,元州城依舊車水馬龍,街頭巷尾,仍有閑漢們不時地議論著元州李家的一些事情:四十六天前,那場驚天動地,引得城內大嘩的仙人鬥法;四十二天前,那長達三裏,個個昂首挺胸的李家送靈隊伍;以及在三天前,在李家的祠堂,儀式嚴整的家主之位的傳承······
閑漢們津津有味,龍飛鳳舞的議論著,卻不知他們口中故事的主角,已經來到了元州城外,大官道旁的一個小山崗上。山崗上東一叢西一叢的低矮的灌木,在最高處,正有兩人:一人一身青衫,麵目清秀,微風吹來,青衣飄飄,在瀟灑之中,又帶著一絲的沉穩,正是即將離開的李承。而另一人,一身的灰衣,年約六旬,一雙手關節粗大,老繭叢生,正是名為仆人,實則如李承祖父一般的霍伯,霍甲元。
“霍伯,你年紀大了,那雜貨鋪的事情,就交給李念和幾個武修打理吧。霍伯,隻是一瓶的‘長靈丹’······”
“不,不,小少爺,不,家主,老頭子都是身子半截埋進土中的人了,當不得家主如此的破費!”
“霍伯!”李承認真的喚了一聲,雙眼真誠的看著麵容蒼老的霍伯。
“霍伯,您是看著父親和我長大的······您當得!”霍甲元老眼一紅,接過了那瓶長靈丹,李承隨即後退了一步,對霍伯行了一個大禮,接著再不回頭,化為一道遁光,飛向遠方!
後麵,隻有霍伯若有若無的聲音傳來,“承兒···認真修煉···一路走好···”
一如數年前呀!隻是滄海桑田,那時的三人,隻剩兩人了······
李承一邊遁光飛行,放出神識警戒,同時,心中這四十九天守孝中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卻不由自主的回想了起來:自己取出了一千靈石,讓堂弟李念帶著幾個身手不錯的武修,到附近一個很小的坊市,以李氏‘小修仙家族’之名,開設了一個雜貨鋪。
當然,此雜貨鋪自然與凡人的大不相同,是售賣一些低級的靈草、靈符以及各種修仙所用器材的鋪子。一千的靈石,足夠其開張維持經營了;守孝的後期,他先後拜訪了元州幾個以前與李家有些交往的修士,聯絡了一下,那對修士用處不大,對凡人武修卻十分有用的長靈丹,就是從其中一人那裏換來的······
而關於蓋奏與徐顧萬分狼狽,嚇得連夜逃走的事,李承根本沒放在心上。
然而這一切,都不重要,真正讓他記憶深刻的是,四十二天前的一個夜晚······
那天,他足足守完了七天七夜的靈,回到以前自己住的小屋,開始習慣性的修煉。可一個大周天循環過後,他感覺到左手之中,略有所不妥。一縷神識內視,穿過那一條條神光燦燦的經脈,來到了左手之中,一瞬間,就驚呆了!不是想象中因為什麼緣故經脈受到了損傷,而是······
前方,竟是一個仿佛無窮無盡,由一種神奇乳白色光芒包圍的浩渺的空間!不同於內視術,內視術中,雖然平時不過頭發絲粗細的經脈,都可以清晰的看成數寸之大,以便仔細的觀察,但你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經脈就是如發絲一般細,並沒有變化。可眼前,明明這個乳白色的空間,乳白色的光團隻有自己的左手般大小,可在一股神奇的流動能量的作用下,在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中,你可以感到一股古樸荒蠻的氣息撲麵而來,那種宏大、雄偉、玄妙的感覺,絕非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