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妻不可欺!”楚梓覺得有些無聊,正要轉身回去的時候,卻被林滄海伸臂拉了回去:“別太學究氣了嘛!來,聽我的口號,一、二、三,開吹!”
滄海嘬起嘴唇,一陣歡快的口哨聲立即響起,而且聲音越來越大。楚梓初時並沒有參與,隻是站在一旁,抿唇笑了——猶記年少無知時,燕大三公子常常在夜深人靜之時,窩在時亮時不亮的路燈下,待女生走過的時候,就合夥吹口哨,看著女生驚嚇的表情而嬉笑!偶爾會遭到潑辣女生的痛罵,當然要是剛巧碰上個膽大的,見到楚淩霜或林滄海就會上前來表白!
想著想著,楚梓不知不覺間和著林滄海的節奏,也吹起歡快的口哨。莫名其妙之間,口哨聲調變成了《對麵的女孩看過來》,二人吹得忘情,完全沉浸在對往事的回味之中,卻沒有發覺樓下的女子早已抬起頭,稍顯怒意地瞪視著這兩個看似居心不良的大男人。
錢屏翳為了現實和女孩立場相同,原本背對家屬樓的他轉過身來,和女孩挽手站在一排,然而待他抬頭看向上麵的時候,不由一震!爺爺似乎是被口哨吵到,不知何時站在了陽台,此時正一臉嚴肅地望向自己!
十分鍾之後,屏翳現任女朋友樂麗天、前燕大三公子,出現在錢老教授的客廳。不同的是,屏翳與女友一左一右坐在老人身邊,楚梓和林滄海卻隻能站在老人身前。
“這麼大的人,還學小孩子吹口哨!”錢唐風雖然麵色深沉,卻不見發怒的樣子——畢竟準孫媳初次登門拜訪,他內心還是歡喜的。
所以熟悉老師脾氣的楚梓忙認識錯誤:“老師,對不起,我們也是聽說屏翳談戀愛了,一時激動竟忘形了。”
林滄海站在一邊,忙連連點頭,表示如此。
錢唐風聞言顏色稍霽:“這就好,我說你們也不是不知分寸的孩子。滄海,展眉和寶寶還好吧?”
“還好,醫生說展眉要進補,寶寶的一切指標都符合健康嬰兒的指標。”滄海禮貌地回答著,“錢爺爺,我要去給展眉送飯,先告辭了。”他提了提剛剛下樓時就拿在手裏的保溫桶,隨即瞟了一眼屏翳,頗有幾分可憐的神色。
楚梓見狀,也忙附和道:“先生,您命我做的數據表還差一點,我也要回辦公室去拿資料。”得到老師的許可後,他對屏翳做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匆離開了錢家。
“也不知道錢爺爺能不能接受這個孫兒媳……”下樓之後默然走了許久,林滄海才終於說出了心裏的擔憂。如今,初次品嚐到為人夫、為人父的快樂,他多麼希望好友也能如此。
楚梓皺皺眉頭,他很了解老師的脾性,緩緩說道:“也許……開始會有些難度,但是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我想屏翳若真的愛那個女孩,他會讓老師同意並祝福他們的。”
“但願如此吧!”林滄海且行且說,沉默片刻突兀地問道,“屏翳終於認定了要和自己攜手今生的愛人,那麼你呢?”
“我?”楚梓驀然止步,遲疑地看向對方,“你是說……我和妞妞?”
“不然你以為我在問什麼?”輕輕鬆鬆的,林滄海又將問題推了回去。他和楚梓都清楚,這個問題,不容回避。
東兒的成長背景注定了她的傲然風骨,所以在愛情麵前,這個女孩子,容不得半粒沙子!
不知何時,二人都停下腳步站在了路邊。楚梓望著遠處,似乎在想些什麼,林滄海也不催促,隻靜靜地等待他給出一個明確、滿意的答複。
“我要感謝妞妞,是她讓我選擇從往事的陰影中走出來,不再一味地任命,不再將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因為我知道,她會因那樣的我而難過!”楚梓字句清晰地訴說著他的感受,“有時候我常想,妞妞是上蒼給予我的最好禮物。可是現在看來……也許我們依舊隻能是過客,隻不過互相多看了兩眼,卻沒有攜手走在一起的可能。”
楚梓說到這裏,突然覺得眼睛酸澀難過,但依舊苦苦地笑了。
林滄海大惑不解:“為什麼?是……因為我和眉眉嗎?”
“不是……”話到一半,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是目光直直地望向前方。
循著他的目光,林滄海回身,正看到自家妹子站在不遠處。他不由莞爾:“還真巧呀!”
楚梓沉默地看著東兒,望著她一步步走近,臉上始終保持著不疏不親的神情。這是通往校南門的大道,往來師生行色匆匆,旅遊人士更是借假期前來觀望名校風範,然後並不算空寂的大道上,在那一刻,竟似乎隻容納下了楚梓和東兒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