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茗在顧城毅搭救負傷的劇烈刺激下,此時對安逸世界的幻想已經近乎粉碎,她的內心有一種樸素的東西在不斷的萌發,並且瘋狂滋長。站在一旁的顧城毅看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茗兒變得不同了!
“並不是我深挖出了她內心的黑暗,而是,黑暗已在她心中。”驀地顧城毅腦海忽然響起了這樣一句對白,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茗兒,他也很猶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好的人不做,做狗屎一樣的渣滓真的很有意思麼?”青茗麵無表情地往前走著,邊說邊迎向婁成。
婁成聞言怒極反笑,他平生最恨別人貶低自己一切,婁成這一類的人也就在初中生麵前有點帶頭大哥的氣派,但是他們自己也清楚:他們永遠是父母在親戚麵前抬不起頭來的根源。每次過年親戚團聚,餐前飯後聊的就是東家的兒子多有出息考進了哪裏哪裏,西家的女兒畢業後進了哪家企業實習,這導致他的自尊心很強,但是卻無比脆弱。被青茗一通毫不留情地諷刺,婁成又是生氣又是有危機感,怒氣無需多言,危機就是自己身後還跟著五個兄弟,有些話他們自己知道是一回事,但是被人**裸地揭出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人活臉樹活皮,要是自己不采取行動,這隊伍就真不好帶了!思索間婁成已經把怒氣鎖定到青茗的身上了,他呼吸急促,麵色赤紅,手上的鐵鏈晃了晃,手掌緊了又鬆,麵目猙獰地說:“哈,你什麼意思啊你?”
青茗神情冷漠地看著婁成,平靜地上前:“就算是一隻狗,你們爸媽還有去教養它的想法。但是對於你們,他們已經徹底放棄了。說真的你們在父母眼裏裏真不如一隻狗。說穿了你們就是寄生在家庭的癌細胞而已,不割就是害人。”
青茗緩緩地走到了婁成麵前,凝視著他,兩人相聚僅四十公分,青茗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婁成從鼻孔噴出的氣息,和微微顫抖的肌肉,此時的婁成是個危險人物。還有他身後的五人,他們一個個都神色不善,方才青茗的兩句話已經徹底給他們下了一個比渣滓還渣滓的定義,但偏偏有理有據!根本不容他們在語言上反駁,但這也激怒了他們幾個。顧城毅看出了氣氛的劇烈的變化,如果這是一場海上暴風雨,那麼雷暴已經咆哮於天空,接下來,他和青茗就像海燕一樣要麵對驚濤駭浪了,顧城毅暗暗做好了準備,等下隨時出手保護青茗的安全。
婁成瞪著麵前的青茗,對峙了一秒後,他忽然閉眼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就散了下來,顧城毅以為婁成這時候還欲說些什麼,於是微微放鬆了警惕,但是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顧城毅的預料,原本鬆了一口氣婁成倏地睜開了眼,一咬牙,右手的鐵鏈瘋狂地掄向了青茗的胸腹!原來他一直是佯裝有話要說的樣子,然後出其不意施以辣手!被甩動鐵鏈越來越快已經開始出現了呼嘯聲和殘影,這一鏈子要是掄實了可不僅僅是胸骨骨裂的這麼簡單了,很可能會傷到內髒,髒器淤血積水這可是很嚴重的傷勢了。顧城毅沒有想到這麼多,但是驟變的局勢讓他應變遲鈍了一下,盡管他已經目疵欲裂,開始撲了上去,然而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這鐵鏈的速度的!
就連婁成身後的狐朋狗友們麵對這樣的驚變也是來不及反應!
但是,全場有且僅有一個反應過來的人。
青茗!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婁成閉上了眼,然後把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對方的腰部以下。
因為婁成這種實戰水平的人,一旦要采取動作,必須依靠下盤提供發力支持,往往是手未動,腳已經變了形。果不其然,就在她盯著婁成腳麵的第二秒,婁成的那雙帆布鞋忽然不自覺地挪了一下,青茗毫不遲疑立刻抬頭,抬頭的過程中她看到了婁成捏著鐵鏈的右手已經攥緊了鐵鏈,她下意識地左腳撤右腳伸,人微微後仰,由於她身體下壓的速度太快,導致她的馬尾辮都還沒來得及落下,那根鐵鏈帶著“呼呼”的風聲幾乎是擦著青茗的頭皮而過的,直接打歪了青茗的馬尾辮,發箍被鐵鏈打飛,黑發淩空亂舞!這其中的凶險連婁成身後的眾人都感覺後怕!那一刻他們同時被青茗驚人反應能力所征服!
麵對危機,青茗冷靜地可怕,就在她矮身躲過婁成的揮鏈的同時,她一直冷漠地仰視著婁成的麵容,她的視界裏有亂舞的黑發,有翠色欲流的樹葉,還有湛藍的、飛機痕跡掠過的天空。但是她的心神隻關注一個人——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