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勤工作(2 / 3)

說罷,他看了看周圍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們,鏗鏘有力地說:“你們看看吧,這麼多人和注視科學實驗一樣注視著飛行。作為一名科學家,我不能破壞他們對科學的信念。”

他轉過頭又對波波娃說:“如果我有什麼意外,為進行實驗結束生命也是一個科學家最好的結局了,到時候千萬不要為我難過。”

波波娃的眼淚奪眶而出,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能夠做的隻有支持和祈禱,於是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堅定地說:“你去吧,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門捷列夫頭也不回得,跨進了吊籃,啟動了升空裝置。

氣球升空了,門捷列夫在吊籃裏專心致誌地觀察著日食,忽然,操縱繩被纏住了,氣球不聽使喚,在搖搖晃晃地下墜。地麵上的人們張大了嘴巴,目睹著氣球下墜而又無能為力。

這時,隻見門捷列夫敏捷地爬出吊籃,順著繩子向上爬,一步,兩步……他硬是徒手解開了繞在一起的繩子,從而恢複了氣球的飛行姿態。地麵上的人們一片歡呼。

當門捷列夫順利落地時,一大群人湧了上來,歡迎這位升空歸來的英雄科學家。

當問及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他的感受的時候,門捷列夫說:“除了幸運,最重要的是對事情的鎮靜和自覺的態度。舉一個例子,就美而言,它應該與目的性相一致,成功也應該和沉著、冷靜的手段相一致。”

門捷列夫對稀薄氣體的研究雖然沒有取得什麼輝煌的成果,但他在進行觀測過程中表現出來的無比勇敢和對科學不懈追求的精神讓人們欽佩不已。

為了表彰門捷列夫這次飛行,法國氣象航空學院授予門捷列夫榮譽獎。然而,沙俄政府卻無視門捷列夫的傑出功績。在他們眼裏航空被認為是賣藝,最多算是一項體育運動。

而門捷列夫的傳統個人風格,就是要把科學與實用掛鉤。他堅信航空可以造福於人類。

1890年,在門捷列夫再三堅持下,俄國技術協會航空部討論了齊奧爾科夫斯基的全金屬飛船的設計。門捷列夫和另一位大科學家茹可夫斯基堅決地支持了這一計劃。

當時發明家莫紮依斯基設計了蒸氣動力的飛機,雖然後來證明行不通,但門捷列夫還是認真地參加了審查工作,他的心願就是早一天看到自己的國家擁有空間民用飛行器。

不幸的是,在沙皇時代,門捷列夫、齊奧爾科夫斯基、茹可夫斯基等空氣動力學大師的成就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但是,他們無疑是後來著名飛機設計師圖波列夫、伊柳辛、安東諾夫等的先驅。

這就是門捷列夫,不愧為“人民科學家”稱號的門捷列夫。當曆史的長河流過了門捷列夫所生活的時代一百多年,逝去的歲月仍然掩不住他閃光的人格魅力。關心民生事業

自從1863年訪問了科羅列夫在巴庫的油田以後,門捷列夫一直對石油工業的技術進步十分關心。他認為,石油不僅關係到國計民生,而且關係到俄羅斯的強盛和未來。隻有實現技術進步,才能擴大石油開采和加工的規模,大大降低石油的主要產品煤油的價格。

從那以後,門捷列夫多次借出國的機會考察國外的石油事業,其中去的次數最多的國家是美國。他發現在某些俄羅斯落後的地方,美國人也一樣。

1873年,門捷列夫曾經提議的廢除石油開采的包租製,終於取消了。從這個建議的提出到執行,整整浪費了十年的時間。

1876年,門捷列夫帶著自己的研究生格米裏安參加在美國費城舉行的工業展覽會。在此期間,他訪問了美國許多城市,詳細了解了賓夕法尼亞州的石油開采和加工情況。

回國之後,他寫了《關於北美賓夕法尼亞與高加索的石油工業》一書,總結了他在美國的所見、所聞、所感。

此次的石油之行,沒有給門捷列夫帶來關於石油方麵的新技術、新想法,唯一的收獲就是通過分析歐美市場上石油及石油產品價格和石油業主的利潤情況,得出了一個對巴庫的石油十分有利的結論:不能指望美國煤油降價,它隻會漲價。

同一年,門捷列夫在去意大利開會的時候,又研究了意大利的采硫技術,這項技術在當時是比較先進的。

門捷列夫回國以後,將他的研究成果運用到了實際的生產活動當中,結果俄羅斯的采硫技術很快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1880年,門捷列夫應財政部的邀請,又一次對巴庫進行了考察。這次,他對石油加工業的配置、石油運輸、石油廢料的利用以及取消石油消費稅等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其中關於取消石油消費稅的問題,得罪了以“石油大王”諾貝利為首的一批石油大業主。

因為消費稅可以提高石油產品的成本,降低小業主們和大業主們的競爭力,從而那些大資本家就可以收買小油井,壟斷石油業和石油買賣。

出於自身的考慮,這些大石油業主們聯名要求,繼續保持石油消費稅,但當時的沙皇政府站在了門捷列夫這邊,沒有理會他們,堅決地取消了石油消費稅。

這幫大石油業主們不甘心自己的利益受損,於是委托當時正在諾貝利那裏工作的著名化學家利辛柯首先在媒體上向門捷列夫發起了攻擊。

為了保護廣大消費者和小業主的利益,門捷列夫勇敢地在《新時代報》上給予了回擊。

自此,門捷列夫與這幫石油大戶們結下了仇怨。對於石油的研究和那些石油大戶的支持是離不開的,現在門捷列夫想要研究石油,進行實地考察成了一個首要的難題。

他現在麵臨著兩種選擇:一是放棄,一是向那些石油大戶們低頭。

門捷列夫兩者都沒有選。

1881年5月,門捷列夫從意大利和法國歸來之後,想進行石油餾分實驗,對巴庫石油的成分進行分析。

這時候,阻撓出現了。以諾貝利為首的大石油業主們,以各種理由拒絕提供石油,而那些小的石油業主又沒有能力提供門捷列夫所需要的高質量的石油。

整個俄羅斯的石油業都在等著看門捷列夫的笑話,諾貝利甚至揚言:“如果門捷列夫肯向我賠罪,我將無條件地提供他實驗所需的所有材料以及經費。”諾貝利提出的條件真的挺誘惑人的,尤其誘惑這個對科學著迷的化學家。但是向他賠罪,就代表以前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費,人們的利益又要受到他們的控製,門捷列夫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諾貝利的提議。

他選擇了一個條件相比之下比較好的小的石油業主,到那裏進行他的科研。這樣一來困難大了很多,但是門捷列夫沒有低頭,他首先對石油成分進行提煉加工。

好人總會有好運的,不久門捷列夫得到了邀請,邀請他到拉果金的石油蒸餾廠進行研究。

門捷列夫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成功地利用蒸餾水做了大量的石油餾分實驗,確定了所得分餾物的密度、沸點等主要性質。

1882年,門捷列夫作了演講《燈的問題和重油原料》,指出依靠科學技術,俄羅斯的石油工業不會比美國差,產品成本也會降下來。

1885年,他又寫了《論石油》。門捷列夫認為石油可以通過無機物生成。

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俄羅斯石油事業的發展和門捷列夫兢兢業業的工作是分不開。在整個過程中,他一不求錢,二不為利,他首先考慮的是俄羅斯的民族利益,他是為了千千萬萬俄羅斯人民的共同利益而戰的。憤然辭職抗議

19世紀末的俄羅斯還是一個實行著愚昧而頑固的農奴製的國家,它在亞曆山大三世的君主專製統治之下,對社會自由化浪潮加以遏製。

早在1881年8月,亞曆山大三世繼位之初,就頒布詔書規定了一係列強化社會治安、加強君主專製的措施,並明確宣布了全國進入緊急狀態的幾種情況。此外還加大了對罷工、遊行等活動的懲罰。

鑒於教育機構,尤其是大學,是自由思想的策源地,亞曆山大三世取消了亞曆山大二世給予大學的自治地位。

1850年,他們怕哲學教授們在課堂上傳播革命思想,竟然取消了大學裏的哲學課,還把邏輯學和心理學轉到神學係來上,因為這裏的教學是受聖主教公會監督的,不可能有什麼革命思想傳播,他們大可以放心。

沙皇及其官僚對革命的恐懼有時達到非常可笑的地步,尼古拉一世就非常害怕西歐的革命思潮會通過自然科學教材和教授們的講解傳播開來。

有一次,他參觀了積極地引進西方科學的哈爾科夫大學,他對教授們提倡西學非常不滿,憤憤不平地表示:“要緊緊關閉通往西方的所有窗口”。

可笑的是,他一離開,哈爾科夫教育區的督學居然馬上下令堵死校園內所有朝西的窗戶,而且一堵就堵了將近70年!

由於俄羅斯上層統治集團推行的逆向改革措施,鉗製了思想發展,因此,嚴重阻礙了教育普及,影響了國民素質的普遍提高。

為此大學生組織了多次的學潮,由於門捷列夫的正直、求實,不願苟合,都使他在遇到反專製的學潮時,堅定地站在學生一邊。當然,這些舉動也使統治者感到極不舒服。

1879年,門捷列夫由於支持聖彼得堡的學生運動,被列入暗探局的黑名單,在一份暗探局呈交給沙皇的報告中寫道:“如果學生方麵再發生任何示威遊行就將門捷列夫等人逐出聖彼得堡。”沙皇的批示是:“做得好!”

學生的激情是遏製不住的,由於莫斯科大學學生被捕,聖彼得堡大學的學生於1890年3月18日,又一次舉行大規模的學潮。他們舉行集會討論向政府提出高等教育民主化要求和擬定請願書的問題。

請願書的要求很簡單,隻有下麵幾條:

第一,根據學校章程選舉校長和教授,成立學校法庭和學生法庭,承認學生社團。

第二,所有中學畢業生,不論信仰和社會地位,不需要秘密鑒定,都可以自由進入大學。

第三,教授們有授課的自由。

第四,取消檢察院的警察職能,禁止降低工資,恢複聖彼得堡大學的科技文獻協會和學生閱覽室。

一切準備就緒後,學生們邀請教授們參加了這個會議。學生們的愛國熱情感染了門捷列夫,當學生們決定請他們所敬愛的門捷列夫老師把請願書遞交給教育部部長捷良諾夫伯爵時,門捷列夫二話沒說就接受了這個任務。

門捷列夫心裏十分明白,眼下是亞曆山大三世統治的最黑暗的年代,是一切稍有生氣的事業都受摧殘和壓迫的年代。擔負這個遞交請願書的任務是不容易的。

望著學生們一張張充滿期望的臉,門捷列夫心中又生出了追求真理,為真理而戰的寧死不悔的決心,他鄭重地保證說:“同學們,我首先是一個老公民,我一定把請願書遞給捷良諾夫部長。”

自從門捷列夫把請願書交給捷良諾夫以後,大家都在翹首企盼,一天,過去了,沒有音訊;兩天,眼看就要過去了,就在黃昏時分,門捷列夫終於接到了一封由捷良諾夫寄來的信。

眾人簇擁著門捷列夫,看著他非常嚴肅地緩緩拆開信封,大家屏住氣,集中精神,緊張地注視著信封中的信件。

當門捷列夫打開那封信件,大家看見其中的內容時,都憤怒了。原來這是學生們用真情所寫的請願書,竟然被退了回來。

上麵還用紅筆批道:“國民教育部長命,請願書退還給現任五等文官門捷列夫教授,因為部長以及為聖上效勞的任何人員都無權接受此項請願書。致門捷列夫閣下。1890年3月16日。”

門捷列夫麵對著這打著官腔的一紙批文,憤怒至極,毅然辭去聖彼得堡大學教授的職務以示抗議,並於夏季由大學遷往新寓所。

當捷良諾夫拒絕宣讀請願書和門捷列夫辭職的消息傳出後,大學生運動的反專製情緒更加高漲。學校當局被警察帶進了學校,進行了血腥的鎮壓,逮捕了許多人,抗議被鎮壓下去了。

物理數學係主任向聖彼得堡大學校委會提交由大學50位教授和全體老師簽名的請願書,強烈要求門捷列夫留下。這封信是寫給門捷列夫的:

“尊敬的德米特裏·伊萬諾維奇·門捷列夫,校委會得知您打算離開我們學校, 這個消息不能不讓您所有的同事大吃一驚,他們已經習慣於把您當作聖彼得堡大學的一個門麵。我們認為您是我們圈子裏的人。我們因此而驕傲。我們深信,失去您這樣偉大的科學家對我們學校的實力不可能不造成重大影響。因此,校委會一致決定懇請您收回離開學校的打算。願您不會對我們熱忱的懇求無動於衷。”

看完這封感情真摯的來信,門捷列夫的心暖暖的,但是他離開學校的心意已決,他謝絕了大家的好意,在一片白色恐怖的氣氛中,舉行了離開聖彼得堡大學的最後一次講演。

他望著台下那無數雙熱情真摯的眼睛,麵對著成千上萬熱愛著他也被他熱愛著的學生,他的眼睛濕潤了。這裏曾經是他的希望,是他最摯愛的一片熱土,可是過了今天,他就要永遠地離開這裏了。

在這最後的講演中,門捷列夫想的還是教育,還是他曾深深熱愛著的學生們。

他說:“建立大學的目的不隻是為獲得文憑、學習課程,這僅僅是一個方麵。大學唯一的真正的精神是對真理純粹、完美的理解。”

帶著太多的不舍,帶著太多的遺憾,門捷列夫結束了他的講演。在離開之前,他對大家說:“祝願你們能夠通過最平和的方式找到真理。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我懇切地請求大學:在我退席的時候,不要鼓掌。”

在一片寂靜的肅穆中,人們目送著門捷列夫的背影消失,大家覺得他的背因為長期地工作更駝了,他的頭發因為日夜地操勞更白了,可是他的形象卻因為人格的魅力,變得更加的高大了。

別了,親愛的聖彼得堡;別了,可愛的同學們;別了,三尺講台;別了,我心愛的實驗室;別了,工作了33年的聖彼得堡大學。

在這裏執教的33年當中,門捷列夫始終是精神飽滿,熱情百倍地辛勤工作著,然而卻沒有受到重視。相反一次次地遭到排擠。

門捷列夫的一切美好計劃和希望都和這所大學分不開,當個人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成為整個社會悲劇的縮影時,這種悲切的感覺刻骨銘心。門捷列夫幹脆一個人搬到了一個名叫華西裏耶的小島上,離群索居。

這件事情同樣引起了社會的極大關注,有很多人推測,門捷列夫在受到這次打擊後會就此消沉,甚至有的人說,門捷列夫會放棄俄羅斯,到別的國家去搞科研。

這些推測不是空穴來風,當初的門捷列夫確實是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是這台開足了馬力的機器,怎麼能夠徹底地閑下來呢?當初確實有很多國外的知名院校邀請門捷列夫前去講學,進行實驗研究等,但是愛國情懷如此深厚的人,怎會放棄自己的祖國呢?研製先進的火藥

1890年,在門捷列夫離開聖彼得堡大學,遷居到華西裏耶小島不久,他接到了海軍部的請求,希望他研製一種供海軍艦隊121徑槍炮使用的新型無煙火藥。

門捷列夫興衝衝地離開了那個與世無爭的小島,回到了他長期工作生活的城市——聖彼得堡。

對於他的歸來,波波娃沒有一點的驚奇,她甚至提前準備了門捷列夫最愛吃的小菜。

門捷列夫看見溫馨的家,看見賢惠的妻子,想到自己在小島上的苦悶,眼圈紅了。

波波娃接過門捷列夫手中的行李,對他說:“早就知道你在那個小島上待不久的,隻是沒想到你這麼早就回來了,否則還要找幾個朋友為你接風呢。”

“你怎麼知道我要回來啊,當初我走的時候可是非常堅決的。”門捷列夫好奇地問。

“我是你的妻子,我還不了解你嗎?你能夠容忍貧窮落後,可是你卻忍受不了無所事事的苦悶。否則,當初我怎麼肯同意你一個人去那裏呢?”

門捷列夫看見如此了解自己的妻子感到非常欣慰。

“米嘉,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哦,我應海軍部的請求,準備研究一種新型的無煙火藥。”門捷列夫一談到工作,興致又上來了。

“可是……為什麼要替政府工作啊,難道他們對你的傷害還不夠嗎?”波波娃擔心地說道。

“政府並不能代表俄羅斯啊,我研究無煙火藥不是為了政府,而是為了整個俄羅斯。它們的性質是不一樣的。我不能為了自己的私憤,而耽誤了祖國的大事。”

“這究竟是何等的寬廣胸懷啊,這究竟是多深的愛國情懷啊!”波波娃深深地以門捷列夫為榮。

波波娃好像想起來了什麼,有些困惑地問:“無煙火藥?海軍讓你製造火藥是不是為了戰爭啊?你不是最討厭戰爭的嗎?”

“是啊,我希望世界充滿和平,所以我才會答應海軍部關於研製新型火藥的要求。隻有軍事力量得到了提升,才能夠結束戰爭。”

門捷列夫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這項研究在我的眼中隻是純粹的化學研究,我隻是盡了一個科學家的義務。”

“那我就放心了。米嘉,加油啊!”

得到了家人的支持後,門捷列夫開始了無煙火藥的研究工作。

最早的火藥和炸藥是有煙火藥,直至19世紀才出現無煙火藥。

無煙火藥指爆炸時產生較少固體殘留物的火藥。無煙火藥燃燒後沒有殘渣,不發生煙霧或隻發生少量煙霧。使用無煙火藥可以增加彈丸的射程,提高彈道平直性和射擊精度。無煙火藥的誕生為彈藥的開發鋪平了道路。

1845年的一天,瑞士化學家舍恩拜做試驗時,不小心把盛滿硝酸和硫酸的混合液瓶碰倒了。溶液流在桌上,一時未找到抹布,他趕緊出去,拿來了妻子的一條棉布圍裙來抹桌子。

圍裙浸了溶液,濕淋淋的,舍恩拜怕妻子看見後責怪,就到廚房去把圍裙烘幹。沒料到靠近火爐時,隻聽得“撲”的一聲,圍裙被燒得幹幹淨淨,沒有一點煙,也沒有一點灰。

舍恩拜大吃一驚。事後,他仔細回憶了經過,頓時萬分高興。他意識到自己已經合成了可以用來做炸藥的新的化合物。為此,他多次重複了實驗,肯定了結果無誤,遂將其命名為“火棉”,後人稱之為硝化纖維。

但是,用舍恩拜發明的硝化纖維生成的火藥很不穩定,多次發生火藥庫爆炸事故。

1884年,法國化學家、工程師維埃利將硝化纖維溶解在乙醚和乙醇裏,在其中加入適量的穩定劑,成為膠狀物,通過壓成片狀、切條、幹燥硬化,製成了世界上第一種無煙火藥。

要把無煙火藥投入實戰,就必然加快炮彈的初速,並相應地擴大槍炮的射程,這樣必須設法降低炮筒、槍管內的最大壓力。無煙炸藥比原來使用的有煙炸藥燃燒得慢,所以在這方麵很有優勢。

19世紀90年代初,歐洲國家的軍用步槍彈基本上從大口徑黑火藥槍彈演變為較小口徑無煙火藥槍彈。重機槍也是因為使用了無煙火藥才具有實用的價值。

大多數無煙火藥的主要原料,是用硝酸和硫酸清洗纖維素的產物——火棉。一些國家已經製造出了性能比較優異的無煙火藥,但是由於涉及保密,俄國的有關資料非常少。

門捷列夫對於火藥的知識知道得甚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了解火藥的生產原料、生產流程等。

當時的英國,在無煙火藥方麵處於領先的地位,於是門捷列夫和工作夥伴葉爾佐夫以及一名海軍中校前去倫敦進行考察。

1890年6月初,門捷列夫他們一行三人乘船出發,來到了倫敦。由於門捷列夫以前曾多次代表俄羅斯到倫敦參加學術會議等,所以他在這裏有很多的熟人和朋友。

門捷列夫的這些朋友大多是化學界的精英,他們或多或少地為門捷列夫提供了一些無煙火藥的知識。其中愛迪生給他的幫助最大。

愛迪生的童年和青年時代都是在俄國度過的,他還在聖彼得堡一所中學讀過書,因此他精通俄語。他是英國火藥行業的高手,深受尊敬。當時他已是一家軍械製造廠的廠長,手頭掌握著所有有關無煙火藥的資料。

門捷列夫在很久以前就認識了愛迪生,因此他希望後者能給他提供幫助。愛迪生總是熱情地接待門捷列夫,給了他應有的幫助。

愛迪生告訴門捷列夫:1890年英、俄海軍部門之間曾達成互換火棉火藥樣品的協議。他們交流了生產無煙火藥的工藝,對樣品進行了射擊實驗。但是,這種無煙火藥還未達到完美的程度,射擊後炮身前邊還殘留未燃燒的火藥條。

門捷列夫還去了愛迪生的軍械製造廠,參觀了其火藥的生產情況,他還訪問了有關研究無煙火藥的實驗室,並閱讀了大量的文獻、記錄,分析了一切對使用火藥有用的東西。

隨後,門捷列夫他們三人又從倫敦直接去了巴黎,在那裏門捷列夫搞到了法國無煙火藥的樣品。

這次的出國考察的收獲是極其豐富的,門捷列夫他們幾乎得到了製作無煙火藥所有必需的和可能了解到的信息。

門捷列夫了解了羰基鎳並研究了它的基本屬性,他還注意到了不同摻入物對炮藥的影響,同時,他還指出,應該完善發射壓縮空氣和汽油混合物的大炮,使炮彈出膛的瞬間燃燒加劇。

回國之後,門捷列夫馬上開始實驗。在他出國之前,海軍部長曾答應,建立一個專門的海軍科技實驗室,供他進行火藥研究。但是,當門捷列夫回國後,這個實驗室才剛剛開始建立。

門捷列夫的心情是急迫的,他已經等不及實驗室的建成了。於是,他回到了早已習慣了的聖彼得堡大學實驗室,以火棉為原料開始製造和試驗無煙火藥。

當時,世界上的火藥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火棉火藥,另一種是火棉硝化甘油火藥。這兩者看上去沒有什麼區別。

1895年,門捷列夫發表論文《火棉火藥》,詳細地分析了上述兩種火藥。

火棉火藥主要成分是火棉,即高度硝化的纖維素,內含127%~135%的氮和57%的氧。火棉不溶於酒精和醚的混合液,因此不能成凝膠狀。

要用火棉製造火藥,必須向它裏麵加一些可溶於酒精和醚混合液的較低級硝化的纖維素,使之凝成膠狀,並把酒精和水蒸發後的剩餘物加工成一定形狀,因為未凝成膠狀的火棉很容易爆炸。

火棉硝化甘油火藥中除了含氮量為11%~13%的硝化甘纖維素,主要成分是硝化甘油,占總質量的40%~60%。

這兩種火藥的衝擊力大致相同。但是,必須讓火藥的類型與武器的類型相適應。這是一項細致的工作,它不光要求火藥的比例相當,還要求它的顆粒或條塊大小適宜。

門捷列夫清楚地知道,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必須研究硝化過程的化學方麵和準確確定硝化程度不同的纖維素的成分。因此,他從火藥的主要材料硝化纖維素入手,開始研究。

結果,門捷列夫僅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在1891年就研究出了一種新的無煙火藥。

他描寫這種火藥說:“這種火棉膠應該認為是一種新的、至今實驗中還無人知道的硝化纖維,是含氮約13%的低氮硝化纖維素和含氮約11%的用以封閉小切口的藥用火棉膠,中間的混合中性物質。”

所以門捷列夫把這一類型硝化纖維稱作低氮硝化火棉膠。

1892年,海軍科技實驗室對火棉繼續進行全麵研究。他們確認,低氮硝化棉膠火藥很容易做成任何尺寸的顆粒狀和條狀。隻要在每一種情況下都使用相應大小的低氮硝化棉膠顆粒,它就可以成功地用於不同口徑的槍炮。

在這一年的春天,海軍部進行了口徑相對較小的速射炮射擊試驗,結果很成功。門捷列夫所製造的火藥能夠均勻而迅速地燃燒,大大超過了國外應用的火藥。

按理說俄羅斯有了這麼先進的火藥,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就不應該再向美國進口無煙火藥了,但事實正好相反,“一戰”的時候,俄羅斯向美國進口了數千噸無煙低氮硝化棉膠火藥。

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門捷列夫當初研製的無煙火藥,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沒有辦法在實際應用中施展它的威力嗎?

當然不是,1893年俄羅斯的軍事專家對低氮硝化棉膠火藥進行了必要的試驗,然後進行了各種口徑的大炮射擊試驗。射擊的結果非常好,表明低氮硝化棉膠火藥能夠給炮彈提供非常一致的初速。

當時由於海軍部門和陸軍主管部門,都在秘密研製適合大口徑槍炮的無煙火藥,而這兩個部門間卻沒有進行必要的溝通聯係。不幸的門捷列夫成了這兩個部門爭功的犧牲品。

他向海軍部長提交了《關於低氮硝化棉膠火藥》的報告書,詳細地描述了實驗室研究結果和火藥的試驗情況後,這份報告被送到陸軍部去鑒定,結果它落到奧赫金斯克工廠手裏。

不久,奧赫金斯克工廠生產出一種“俄羅斯”火藥,並稱其性能比門捷列夫的低氮硝化棉膠火藥還要好些。他們還宣稱門捷列夫研製出的低氮硝化棉膠火藥,是他們以前已經研究過的,抹殺了門捷列夫的新思路。

對於這些誹謗,門捷列夫立即作出了反應,他要求對低氮硝化棉膠火藥和“俄羅斯”火藥進行對比試驗,不管誰好誰壞、誰先誰後,隻要能夠最終解決武器改造的根本問題就行。

但是,由於海軍部和陸軍部之間無休止的爭吵,門捷列夫的提議到最後也沒有能夠得到執行,同時低氮硝化棉膠火藥的生產也告一段落。

這次的事件比那次學潮帶給門捷列夫的打擊還要大,他憤然離開了海軍部。

但是,低氮硝化棉膠火藥畢竟是他的心血結晶,門捷列夫時刻關心著它的命運。門捷列夫最害怕的是這種火藥滲透到國外,最後帶給俄羅斯傷害。

事實不幸被門捷列夫言中了。出於利益的關係,這種火藥的秘密被某高級官員賣到了美國。

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候,美國的杜邦公司利用這種低氮硝化棉膠火藥,狠狠地賺了俄羅斯一大筆錢。

其實,除了軍事上的用途以外,門捷列夫認為低氮硝化棉膠火藥還有和平用途,如用於攝影、外科學、黏合和製作賽璐珞等。

他還發現,在生產人造絲的過程中也可以使用低氮硝化棉膠。把低氮硝化棉膠的凝膠塊在水中擠壓後,再進行多次硝化處理就可以得到很多細線。這種用途逐漸導致了後來高級纖維的普及。促進度量衡發展

俄羅斯痛失了一個火藥方麵的專家,但是卻多了一名富有改革精神的度量衡局長。

門捷列夫離開海軍部後,深知門捷列夫才能的財政部長隨即推薦了他。1893年,門捷列夫擔任了俄羅斯“標準度量衡貯存庫”的庫長。

作為一名科學家,尤其是化學家,門捷列夫非常清楚在科研中確定準確數據的意義,所以他一直對測量各種大小和度量衡的實際問題有著濃厚的興趣。

早在1868年,門捷列夫在自然科學家第一次代表大會上,作了《關於度量衡體係的聲明》的報告。

他號召與會者在科研中、高等學校教學中,使用十進位度量衡製,號召在科學辦公室和實驗室配置十進位計量器材。他還說:“我們要讓我們的學生相信必須使用這一體係。”

接任了標準度量衡貯存庫的庫長以後,門捷列夫對全國的度量衡製度進行了考察。他痛心地發現雖然全國的度量衡是統一的,但是各地市管局存在著大量的濫用職權和玩忽職守的行為。

他們授權給看門人,讓他們隨意在秤砣和尺子上打印。有的地方的標準樣品幹脆就是假的。很顯然,必須得改善一下國內通行的整個度量衡體係。

不久,門捷列夫以統一度量衡能夠起到團結各民族人民的作用為由,請求財政部將標準度量衡貯存庫改為度量衡總局,這是一個專事科學調查研究的機構。同時他還提議在國內建立一整套的檢查局網絡係統,它們應當受總局全權管轄。

1893年,門捷列夫改組樣品庫的申請被批準,從7月1日起他被任命為度量衡總局的局長。

1894年,門捷列夫開始了俄國計量原器的重新打製工作,他還親自去英國,督查在那裏製造的半沙繩、俄尺、俄磅等衡器的製造情況,然後將所做樣品與相應的英國及國際公製原器進行精確對比。

在門捷列夫的領導下,度量衡檢定總局建立起了稱量檢驗室、溫度計檢驗室、電量檢驗室、光度計檢驗室、水量計檢驗室和氣量計檢驗室。

建這些實驗室的同時,門捷列夫開始推行度量衡標準和建立新的檢查監督體係。1899年,俄羅斯推行了《度量衡條例》。

門捷列夫以他廣博的知識和出色的組織才能,用6年時間使度量衡的精確度達到了先進國家需用15~20年才能達到的水平。

其中稱量的精確度達六位小數,而當時歐洲和度量衡改革之前的俄國隻有四位小數。此外,在1899年,門捷列夫開始在俄羅斯推行國際上通用的計量單位“米製”。

在擔任度量衡總局局長期間,門捷列夫對海關稅率產生了很大的興趣,他認為海關的稅率操作中隨意性太大,這顯然對俄羅斯的經濟會造成不良的後果。

於是,門捷列夫在1889~1891年期間,寫了《關稅解說》一書。

這本書被當時的經濟學家認為是純經濟類著作,給予了很高的評價。但門捷列夫自己不這麼認為。

他在書的一開始就指出:本書的目的在於弄清楚俄羅斯工業發展和關稅稅率之間的關係,讓人們熟悉商品的進口和出口,以及它們在俄羅斯和其他國家的生產和消費情況。

書的結尾則指出:這本書能夠喚起100個俄羅斯人對國家總的需求的理解,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當時的俄羅斯,在經濟方麵推崇的是一種媚外的理論,他們認為:既然我們需要的一切工業品都可以從國外換回來,那我們發展工業還有什麼用處呢?所以他們積極地擁護自由貿易,反對關稅改革。

為此,門捷列夫不得不為保護關稅製度而與他們進行交鋒,甚至有人還指責門捷列夫是極左路線。

最激烈的一次,發生在1896年召開的全俄貿易工業代表大會上。

當時大會對進口俄國的農業機器和化肥的關稅問題進行了討論。當時在俄國農用機器和工具的生產剛剛出現。保護關稅政策的反對者要求降低進口農機具的關稅,因為他們認為進口農機具會促進農業發展,提高糧食和其他產品的產量。

門捷列夫給予了強有力的反擊,他舉例說,俄羅斯產白金,把白金賣給英國人,再從英國人那裏買成品,經過這一倒手,英國人的利潤就是產品出口價格的兩至三倍;又如俄羅斯的錳礦,出口礦石的價格隻有出口合金價格的1/5。

他反問那些反對者們:“為什麼你們要把錢白白地讓給那些外國人呢?為什麼你們不能把本國的工業搞上去呢?”

門捷列夫接著又說:“自然界給予我們的資源是有限的,不錯,我們的祖國地大物博,但是如果總是開采,那麼也會有枯竭的那一天,請問,到時候你們拿什麼出口?拿什麼賺錢呢?”

門捷列夫的話問得那些反對者們啞口無言。

門捷列夫所做的這一切,隻有一個出發點,那就是愛國。如果那些所謂的上層們,能像門捷列夫一樣熱愛自己的國家,那麼俄羅斯的經濟要比現在先進10年、20年,甚至100年。把科學視為生命

門捷列夫雖然由於種種原因不能進行科學研究了,但是他沒有放棄對科學的熱愛,他密切地關注著各國的科學家在物理、化學王國裏收獲的一個個激動人心的碩果。

在門捷列夫研製成元素周期表的最初,曾經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困惑著他,如為什麼元素性質會隨著原子量的遞增而做周期性的變化?為什麼原子量上一些很小的變動會引起元素性質上的極大變動?

當時門捷列夫認為努力揭示出決定元素所有性質的質量的本質是什麼,便能引導科學直接走向目標,為此,他一直致力於研究質量和引力的本質。

同時,門捷列夫覺得弄清原子的複雜結構和元素相互轉化的規律,似乎也能解釋上述的問題,但是他沒有為此進行深入的研究。

19世紀末,X射線、放射性、電子等一係列新發現,重新把原子的複雜結構和可轉化性的問題提到議事日程上來時。

先是,德國物理學家倫琴發現了“X”射線。

然後,法國物理學家貝可勒爾,發現了物質的放射現象。

接著,英國物理學家湯姆遜測定了電荷和質量的比值,並把這種粒子稱為電子,在此基礎上又提出了原子結構的假說.這種假說是對“原子是物質可分的最小微粒”學說的強烈挑戰。

再然後,居裏夫婦發現了一種能自發地射出很強的射線元素——“鐳”。

接著,英國物理學家盧瑟福又發現鐳的射線分成三部分,並分別命名為α、β、γ射線。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門捷列夫目瞪口呆:“不,這不可能,原子是物質可分的最小微粒,它不能夠再向下分解了,元素之間怎麼能夠轉換呢?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門捷列夫也把這些學說視為異端。他說:“隻有去利用周期律這有力的武器,而不必去求對它的內在實質的解釋,就像不知萬有引力的原因,仍可利用萬有引力定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