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5

擊斃大象

終年積雪的月亮山環抱著但葛尼喀湖。探險家認為這是不可逾越的屏障。現在氣球正沿著月亮山向西北飛行,底下是一大片草原。博士準備讓氣球降落,補充一下水箱,同時凱乃第也順便打些野味,改善一下夥食。

氣球一會兒在起伏不定的草原上飄飛,一會兒又在湖麵上貼湖而過。喬把錨索拋了出去,希望能鉤住大樹或者巨石,以固定氣球。

大概是錨索掛住了石頭,氣球猛地顛簸一下。喬正準備放下繩梯,隻聽到半空中傳來尖叫聲。

“奇怪的聲音!”大家感到很驚奇。

“咱們還在向前移動,怎麼回事?”

“難道石頭還會走?”

大家又發出疑問。

確實有什麼東西在很深的草叢裏動。一會兒隻見草叢裏伸出一根彎彎長長的東西。

“蛇!”喬驚叫道。

“不對,這是大象的鼻子!”博士糾正道。

在草叢中飛快移動的確實是大象。一會兒,大象跑到空地上來了。這是一頭強壯的公象,它的白色的象牙有兩米多長。氣球上拋下的鐵錨鉤不偏不倚正巧卡在象牙之間。

大象把鼻子一甩,想把錨索拉斷,卻無濟於事。它憤怒地狂跑起來,將鼻子左右亂甩,吊籃被它甩得不住搖晃。

因為怕大象弄斷錨索,博士已做好砍斷它的準備。但隻有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才這樣做,因為錨索實在太重要了。

一個多鍾頭過去了,大象仍舊不知疲倦地奔跑。據說陸地上的這種最大的動物,可以毫不停息地跑一天一夜。

前麵出現了一片樹林,如果大象進入到裏麵,錨索就會纏在大樹上,情況非常危險。現在惟一的辦法就是把大象擊斃,讓氣球停下來。凱乃第端起槍,子彈打在大象腦袋上。大象的皮太厚了,子彈從皮上滑走了。槍響以後,大象反而跑得更快了。

凱乃第連續射擊,大象的兩肋被子彈擊中,稍微停了一下,又朝森林猛跑。大像甩鼻晃腦,鮮血直流。吊籃劈哩啪啦地搖晃著,好像就要散開一樣,博士手中的斧子也被搖落地上。

維多利亞號離森林很近了。現在既沒法把錨索砍斷,又不能解開,情況變得萬分危急。就在這關鍵時刻,凱乃第手中的槍又響了,這次打中了大象的大腿。大象晃了一下,跌倒在地。這樣它的腹部就暴露出來了。

“瞄準心髒打!”博士慌忙叫道。凱乃第射出一顆子彈,正打在大象的心髒部位。大像挺起身子,甩動長鼻發出垂死的嚎叫,然後轟地一聲倒地死了。

三個探險家爬下吊籃,發現錨索卡在大象的牙上。“讓我們來做一頓象肉吃。”喬高興地說。“凱乃第再去打一些野味回來,打打牙祭。”

“好,就這麼辦。我去檢查一下氣球。”博士答道。

喬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燃起了篝火,拔出刀來,從象鼻上割下一大塊肉,又砍下一隻象掌。他從篝火裏撥出炭火,把象肉用樹葉包好,埋進炭火中煨,然後又在上麵加了一些柴禾。

這真是獨具一格的烤法,約半個小時之後,香噴噴的肉烤好了。喬把餅幹、白酒、咖啡拿出來,在地上擺出一頓豐盛的酒席。

由於波紋綢和塗在氣囊外麵的樹膠發揮了作用,氣球經受住了暴風雷雨的考驗,完好無損。博士又算了算氣球的升力,很滿意地說:“到現在為止,我們的氫氣一點也不外泄。”

凱乃第回來了,拎著許多鷓鴣和一隻羚羊腿。喬又烤了幾樣肉以豐富酒席內容。

“開飯啦!”喬興高采烈地叫道。

三個探險家坐在草地上津津有味地吃著烤肉,都認為象掌好吃極了,能與熊掌相媲美。大家為祖國和這次探險幹杯。凱乃第醉意朦朧,提出過一夜非洲野營生活,大家一致舉手讚成。於是用樹枝搭了個棚子,晚上就睡在裏麵。又在棚子周圍生了幾個火堆,以防止野獸的侵襲。半夜裏,隻見棚子四周圍了一群群狼、獅子和鬣狗。凱乃第不時用子彈來應付些不善的客人,一夜總算無事。

天亮了,喬找到了斧子砍斷象牙,維多利亞號升空而起。4月23日,氣球飛臨赤道上空。底下是波濤翻滾的的烏克列維湖,湖的源頭就是尼羅河。“我們終於來到尼羅河的源頭!”凱乃第和喬叫喊起來。

營救傳教士

到中午時,忽然聽到下麵傳來呼喊之聲。博士讓氣球減速飛行,以便認真觀看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可怕的場麵。兩個部落正在你死我活地搏殺,大約有300多人參加了戰鬥,鮮血染紅了他們的衣衫,令人慘不忍睹。由於他們忙於廝殺,沒有注意到維多利亞號的出現。

但他們終於發現了維多利亞號,暫時停止了打鬥,朝氣球發出嚇人的嚎叫聲。有些人還向吊籃射箭,有枝箭飛得近,被喬伸手抓住了。

博士忙把氣球升高一些,以防被箭射中。下麵的屠殺又在繼續。隻見大刀、長矛亂舞亂揮,有人倒在地上,對方馬上就把他的腦袋割下來。戰場上還有不少女人,她們專門把割下來的頭收起來,並常常為爭奪這些血淋淋的戰利品而扭打。

“太可怕了!”凱乃第厭惡地說。

“我認為應該幹涉一下這場戰爭。”博士說。

戰場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他體力驚人,一隻手舉著長矛不斷向敵人進攻,一隻手握著斧頭。他像頭野獸般地吼叫著,把長矛投向敵人。敵人一被刺倒,他馬上向前揮斧砍下對手胳膊,大嚼起來。

“他不是人,他是野獸!”凱乃第叫道。他說完舉起槍,瞄準這個人開了一槍,把他打死在地上。

這個人是個酋長。酋長一死,他的部下便開始退卻,敵人追了上來。“這種場麵太惡心了,我們趕快離開這兒。”博士把燃燒嘴火頭加大,氣球又開始上升。

這天他們飛行了250公裏,天黑前到達東經27度的地方。喬拋下了錨索。

由於天黑,博士弄不清他們到了哪裏。夜晚他們輪換著站崗放哨,以確保安全。

下半夜裏凱乃第值班。突然,他覺得下麵閃過一道微光。閃光的地方離他隻有200米遠,然而微光那麼閃了一下就不見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定神注視著黑暗。突然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

這是野獸的吼叫,還是人的叫喊聲?

凱乃第本想叫醒兩個夥伴,但那叫聲畢竟離得較遠,就沒有這樣做。他繼續向黑暗中觀察。

過了一會兒,借著一道月光,他看到遠處有一些黑糊糊的影子,正偷偷地向大樹走來。這棵大樹正是固定錨索的大樹。

他記起了以前那次狒狒襲擊氣球的事件,就馬上推醒博士。“不好,又是那些該死的猴子。博士,讓我和喬去守護錨索。”

“防犯一下也好。”博士說。“不過,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開槍。槍聲一響,對我們來說是很危險的。”

凱乃第和喬輕輕地爬到樹上,他們靜靜地躲在樹葉裏傾聽。突然,他們看見一個黑影向他們移動。

“好像是一個人。”喬說。

那個黑影來到大樹下,好像在爬樹。“黑人!”喬輕輕地對凱乃第說。

黑人從四麵八方過來,直往樹上爬。凱乃第和喬端著槍,緊張地盯著黑人。這些黑人身上塗著一種臭油,濃濃的氣味令人作嘔。他們爬到了比較接近凱乃第和喬藏身的地方。

“打!”凱乃第大喊一聲。

槍響過後,隻聽到一陣痛苦的呻吟聲。那些黑人聽到槍響,立刻奔逃。突然,黑人的叫喊聲中夾雜著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聲音。這個喊聲是用法語叫的。

“救命!救命!”

凱乃第和喬聽得清清楚楚,不禁驚訝萬分,忙去和博士商量。

博士其實也聽見了喊救聲,他激動地說:“這個呼救的法國人可能是個傳教士或者是個旅行家,現在被土著人抓住了。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把他解救出來。他聽到槍聲,把我們當成救星了。我們不要讓他失望。”

“博士說得對,我們應該去救他。”凱乃第和喬說。

“好,我們先給他個信號。”於是博士用手捂成個喇叭樣子,用法語喊:“朋友,請放心,我們會來救你的。”

但是他們聽不見俘虜的回答,因為一片可怕的叫聲蓋過了他的聲音。

博士考慮到由於他的喊話,黑人有可能先把俘虜殺死。他對兩位夥伴說:“這個俘虜可能被折磨得夠戧了,我們還有100公斤的壓艙物,把他弄上來肯定沒問題。”

接著博士下達任務。

“凱乃第負責救人,但不能擅自行動,要聽我的命令。喬守候在吊籃邊,如果俘虜救上來,就馬上扔掉壓艙物。”

布置好任務,博士從隨身攜帶的物品中拿出兩根分解水的絕緣導線,再拿出兩塊削得尖尖的炭條,接在一根導線的頂端,凱乃第和喬看得莫名其妙。博士兩手拿一根炭條,把它們的頂端湊在一塊。

突然,隻見一陣閃耀的光芒從兩根炭條間發出來,劃破了黑暗。博士把電光掃向那片發出可怕叫聲的地方,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那是一片芝麻田和甘蔗田,許多圓錐形屋頂的矮屋散布在當中,黑人就聚居在那裏。維多利亞號靜靜地停在當中一棵高大的錦葵樹上空。在氣球的斜下方豎著一根木柱,一個30歲左右的青年躺在木柱腳下。他半裸著身子,瘦得皮包骨頭,滿身傷痕。

當這些土著黑人看到這個氣球像掃帚星一樣帶著閃亮的尾巴,全嚇得四散開去。那個俘虜聽見喊叫,頭微微抬起,使出僅有的力氣伸出雙手。博士和凱乃第發現俘虜還活著,高興叫起來:“謝天謝地,黑人們都嚇跑了,我們快去救他吧。”

“好,現在開始行動!喬,把燃燒嘴熄掉。”博士下達命令。

這時吹來一股微風,把氣球吹到那個俘虜呆的地方上空,氣球由於氣體收縮而下降。吊籃已接近地麵。

看到俘虜就要逃脫,有三五個膽大的黑人叫嚷著跑過來。凱乃第準備放槍,但博士止住了他。年輕的傳教士奄奄一息,黑人也就沒有把他綁在柱子上。喬幫助凱乃第把他送上吊籃,然後把100公斤的壓艙物拋了下去。

博士命令趕快升高氣球。他們終於升到了安全的地方。傳教士渾身都是刀砍和火燒的傷痕。他顯得極度虛弱。博士動手給他療傷,又拿出興奮劑,往傳教士的口裏滴了幾滴。傳教士清醒了許多,向博士他們講述自己不幸的遭遇。

“謝謝上帝派你們來救我,我的生命就要結束了。

“5年之前,聖拉撒路教會派我到非洲來拯救人們的靈魂,我很熱愛自己的職業。我是布列塔尼半島阿枝頓村人,20歲那年,我來到非洲。我的苦難從此開始了。不知經曆了多少磨難,我一路禱告,來到尼羅河上遊一個部落裏,原想用我的熱情去勸化這些原始的土著人。可是兩年過去,沒有人願意相信上帝。

“有一天,一個殘暴的巴拉人把我抓去,不斷虐待我。但我還是想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罪孽。

“後來,在一場部落間的戰爭中,他們以為我死了,我才得以脫身。我繼續在非洲流浪,從事我喜歡的工作。我盡量入鄉隨俗,學習當地人的語言,以方便我的傳教活動。

“巴拉夫利部落是出名的野蠻部落,去年我到了這裏。幾天前,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部落的酋長突然不明不白地死去,我被認為是這件事的禍根,要殺了我祭奠那個酋長。他們用酷刑把我折磨了兩晝夜,準備明天把我處死。當我聽見槍聲,不由大喊救命。沒想到還真碰到了你們這些救命恩人。

“上帝賦予了我生命,我用它回報上帝,無怨無悔。”

說到這裏,傳教士無力說下去了。凱乃第和喬都為他那執著的精神所感動,並為之而掉淚。

“他睡著了,永遠睡著了,可憐的小夥子。”喬很悲傷。

“他的呼吸快沒有了,我無能為力了,讓他去天國吧。”博士說。

活著時從來沒有享受這塵世的喜悅,臨死之前,傳教士臉上卻充滿了愉悅之色。因為他知道自己正慢慢走向天國,開始新的生活。在最後一刻,小夥子做了個祝福博士他們三個人的手勢,之後就頭一歪,躺在喬的懷裏死去。

博士、凱乃第和喬都跪著默默地為傳教士祈禱。下半夜,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第二天,三位旅行家把傳教士安埋在他曾用鮮血灌溉過的非洲土地上。

“安息吧,耶穌的忠誠孩子!”

發現大金礦

安葬了傳教士,博士他們三人又駕駛維多利亞號飛向一片遼闊的高地。越往前行,空氣變得越熱。

“看,那邊有一片大火!”喬突然指著那邊說。

“那是正在噴發的火山,我們運氣還不錯,正好碰上了!”博士說。

維多利亞號飛了過去,隻見千萬條令人眼花繚亂的金色瀑布在火山口翻滾,熱浪撲麵而來。博士把氣球升到2000米的高空,逃離熊熊的火山口。

又飛行了幾個小時,到了一個山穀。這兒的岩石一層一層的,山穀中滴水不見。雖然這是一個荒穀,但博士還是決定下去看看。

氣球剛降到地麵,喬就立即跳出去。他忙著撿石頭放到吊籃裏,充當壓艙物。博士把燃燒嘴關了,然後和凱乃第從吊籃裏出來。由於喬在吊籃中放了很多石頭,氣球就牢牢地停在空中。

腳下遍地都是石英和雲斑石,博士說:“這些石頭含金量很高,這個大金礦無意中讓我們發現了。”

“你說什麼?金礦?”凱乃第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這確確實實是個大金礦。這種岩層裂縫裏常常藏有大塊生金。”

“哦,找到金礦啦,我們要成為富翁了!”喬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跳起來,拚命往吊籃裏裝石頭。

“別撿了,我親愛的喬。”博士笑著對喬說,“這些東西對我們有什麼用?你想想,我們的吊籃能裝多少重量?”

“這些石頭可都是寶貝呀!”喬仍在裝。“有了這些石頭,我們就是百萬富翁啊!”

“那就隨你吧,不過,到時我們飛不動時,不得不把許多錢財扔掉時,你可不要淚眼汪汪哦!”博士開玩笑說。

喬還是舍不得這些寶貝石頭,就精神百倍地幹起來,沒多久,他就往吊籃中裝了500多公斤石塊。

“夠了,我們該走了。”博士邊對喬喊邊點燃燃燒嘴。過了一會兒,雖然氣體在加熱下膨脹起來,但吊籃中的石頭實在太重了,根本不可能升空。

“好了,喬,現在開始扔石頭吧,去掉200公斤。”博士命令道。喬扔掉了200公斤石頭,氣球沒有不動。

“再扔掉一些!”

“再扔!”

……

喬一邊往外扔石頭,一邊唉聲歎氣,不時愁眉苦臉地問:“升了沒有?”

但是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樣的:“沒有,再扔。”

當喬有點兒賭氣似地把一塊15公斤重的礦石扔出吊籃時,氣球終於升空了。看著懊喪的喬,博士禁不住笑了,指著剩下的礦石說:“看,現在你還有一筆不小的財富。假如這筆財富能夠安全保存到英國,就夠你用一輩子了。”

要離開這個金礦還真是令人有些舍不得,但為了完成探險,三位探險家又乘氣球飛走了。

進入大沙漠

4月30日,維多利亞號進入撒哈拉沙漠。

早上,周圍是一片晴空,火熱的太陽光照著氣球,不知怎麼,維多利亞號幾乎不能飄行。博士想了許多辦法,終於使氣球順著一股微弱的氣流向西北移動。

“我們現在想前進真是太困難了。”博士憂愁地說,“前10天我們差不多飛行了一半的路程,但從目前來看,得花幾個月才能完成剩下的路程。糟糕的是,我們的水快用完了。”

“不必憂愁,博士。”凱乃第信心十足地說。“這麼大的沙漠,還怕找不到水?”

“希望像你說的那樣。”博士並不樂觀。

在無邊無垠的撒哈拉沙漠中,水源是非常少的,博士的擔心並非多餘。氣球慢慢地飄行,博士仔細地觀看每一個山穀。

沙漠中除了這裏或那裏長著幾株灌木樹,全是白茫茫的沙土和火紅的石頭。到處是一片荒涼,沒有村莊,就是一個草棚子也難以發現。博士看著這些景象,更加擔憂了。

現在絕無退路了,隻有前進才是惟一的生路。博士心裏想,要是來一場風暴把氣球吹出這片死地就好了。但是一絲風也沒有,一絲雲彩也沒有,飄行了整整一天才前進了50公裏。

現在吊籃上隻剩下30加侖的水了。博士認為隻能拿出10加侖水用以解渴,剩下20加侖水留下製氫氣。20加侖水隻能製造出480立方尺的氣體,而燃燒嘴每小時要消耗9立方尺。這就是說,他們隻能再飄行54個小時。

吃飯時,由於水太少,隻能用多喝點酒來補助,但酒精反而使人更加口渴。

維多利亞號飄到一塊200米高度的山穀高地時,他們在這裏過了一夜。博士記得在非洲中部好像有一個大湖。

沙漠的夜晚是寧靜而美麗的,然而炎熱的太陽卻使人惱火。即使是早晨,天氣也熱得不得了。5點鍾時,博士命令出發,但是氣球卻沒法移動,因為一點風都沒有。而有風的地方都是高空,氣球要升上去,就要消耗很多的水,而實際情況卻不允許他們那樣做。

這一天,維多利亞號僅僅挪動了10公裏。

第二天是5月1日,星期四。這天依然是烈日當空,燥熱的空氣仿佛凝固似的,紋絲不動。

即使如此,費爾久遜並不垂頭喪氣,還是保持沉著和冷靜。通過望遠鏡觀看,前麵見不到丘陵,植物也絕跡了,一望無際的沙漠擺在他們麵前。博士的心是痛苦的,但他卻沒有把它表露出來。他把他的朋友們領到了這荒漠之地,他怎能不感到痛苦呢?

博士覺得他有責任把目前的不幸處境坦白地告訴他的兩個朋友。如果實在不行,就掉頭回去。他想看朋友們有什麼意見。

“博士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喬很幹脆地說。“博士往哪裏去,我就同他到哪裏。他能忍受,我也能忍受。”

博士又問凱乃第。

“親愛的博士,你看我是那種一點也經不起困難的人嗎?在我決定和你同行的時候,我把一切最危險的情況也考慮進去了。我和喬一樣,完全聽從你的安排。我認為我們隻有前進,而後退並不能減少危險。隻有前進,博士,我們和您一起前進!”

博士被兩位夥伴的精神感動了。“親愛的朋友們,謝謝你們這樣相信我,你們的話給我以極大的鼓勵,我再一次謝謝你們!”博士激動地說。

三位探險家的六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沙漠幻影

“朋友們,”博士開始分析情況。“據我計算,幾內亞灣離我們最多隻有500公裏。有人曾到過那裏考察,知道沿岸有人居住。所以說,沙漠還是有邊的。必要時我們可以向那裏去,說不定我們在途中就會碰到水井和綠洲。現在的問題是沒有風,維多利亞號動不了。”

這一天仿佛比一年還漫長。舉目望去,見到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景象。太陽光終於從沙丘上逐漸消失,沙漠進入了黑夜。沙漠之夜靜極了,這一夜博士輾轉難眠。

又一天過去了。這一天就和前兩天沒有什麼兩樣,維多利亞號仍舊緩慢地移動著。

“我們現在大概已經在撒哈拉沙漠中心了。”博士說。隻見沙漠無邊無際,寸草不生。他們感歎大自然的造化是那麼神奇。同樣的陽光,同樣的緯度,一邊樹木繁茂,一邊卻寸草不生。

“看,烏雲!”喬手指著東北方叫喊起來。

確實,在那邊升起一片濃濃的雲霧,一片黑黑的烏雲。烏雲緩緩地移動,從8點開始,到11點鍾時,太陽才被烏雲完全遮住。

“僅僅這點兒雲,希望是不大的。風雨不會因這點雲兒而起。”博士皺著眉說。

“烏雲在上頭一動不動,我們到上麵去看看,看到了上麵會有什麼不一樣。”凱乃第說。

“這樣做會用去很多氫氣,也就要消耗很多水。雖然我們的水已經非常少了,但處境迫使我們隻有冒險了。點火升空吧!”博士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