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藤莊喜氣洋洋,折騰了一夜,酒席沒完我就困了,藤大石安排我在東廂屋睡醒,天剛亮我被一陣嘈雜聲驚醒。我以為又出什麼事兒了急忙穿衣出去。
大家都往村口路上跑,我緊跟到村口,隻見正南方向鄭王爺的大墳騰騰地冒著白霧,剛下過大雨,地勢高的地方有霧氣並不稀奇,隻是這鄭王爺的墳上白霧非常濃厚,外圍的濃霧也纏繞著柏樹林。鄭家的男女老少幾百口子人都在那柏樹林圓圈圍著祭拜。我稍稍安心,昨夜的雨那麼大,鄭家誰也想不到發生了什麼。即使有某些不尋常的變故他們也是以為昨夜雷雨狂風產生的變故。
這兩天發生的事兒是我這一生都沒遇到過的。我告誡自己以後做事要穩重,不能憑借自己的那點小聰明再莽撞。
在下藤莊吃過早飯,我借一輛自行車直奔鎮政府。見到王書記和劉鎮長彙報昨天的工作。啞巴會說話這讓王書記和劉鎮長很是驚奇,我把昨夜下大雨的事兒說了一遍,說聽到一個炸雷孩子們都會講話了,隱瞞了簸箕溝挖養龍穴、炸養龍穴和我三爺爺的事。有這種奇事兩位領導坐不住了,決定親自去看看,我又出主意說帶著宣傳幹事,拍照錄像,上報縣裏,這是提高咱槐坊鎮知名度的大好機會。王書記一拍大腿道:“對!就是這麼幹,這是提高咱鎮知名度的大好機會,說不定省裏的記著還來呢。”
,聽說有這事兒,鎮政府裏的幹部都想去看看稀奇,除了留下值班的,十幾號人開著幾輛車到了下藤莊,我早已安排好,藤大石也早就在村口迎接。在藤大石家裏兩位領導問問情況,藤大石眉飛色舞把昨夜的狂風暴雨說了一遍,並說那雷聲響起之後閨女玲子爬起床就跑著叫爸爸。村裏的老老少少也都添油加醋地描述著,有的說那閃電雷聲就在下藤莊上空,像一條金龍飛舞著久久不肯消失。
兩位領導也要眼見為實,帶著一幫人呼啦都去大鄭莊那小學去看看孩子。學校也炸了窩,啞巴能說話亙古未有的事兒。村小學就鄭藤兩姓,藤家的孩子也就七八個,以前沒有一個能開口說話的。這一夜風雨後到了學校竟然能張口念書了。嚇得老師們去找校長,大鄭莊的孩子認為下藤莊的孩子都是鬼魂附體,不讓這七八個孩子進班。鄭校長通過昨夜史無前例的雷雨,早上祖墳冒煙、藤家的孩子忽然會說話,隱隱約約感覺是哪裏不對勁兒,就是找不到頭緒。仔細盤問這幾個孩子,孩子們也不說,是是一個勁地說著:“打雷、打雷這兩個字。”兩個村有世仇,大鄭莊大人小孩都欺負下藤莊,這幾個孩子在學校也經常受欺負,仇恨的種子早已埋下。而且家裏的大人也都千叮囑萬囑咐,不能說實話,說了實話還會變啞巴。
車隊到了大鄭莊小學,下車後十幾個人徑直朝校園走去。鄭校長和幾個老師正在校園裏盤問下藤莊的幾個孩子,年齡小的孩子已經嚇得哇哇地哭了。劉鎮長走過去一腳把鄭校長踹開,訓斥道:“你想幹什麼?嚇唬孩子再變成啞巴我開除你!”玲子看見我如見救星,跑到我跟前拽著我的衣角說:“叔……叔……校長……嚇唬我……”
我拍著玲子的後背說:“玲子不怕,叔叔在。這是王書記,比校長的官大,有他給你撐腰呢。來,叫伯伯。”
玲子看看王書記,羞澀地叫道:“伯伯。”
王書記蹲下腰,拉著玲子的手問:“你叫玲子?”玲子點點頭,指著旁邊的藤大石說:“爸爸。”又指著我說:“叔叔,好人。”她說話還是很生硬,有點像外國人說漢語。大家都笑了。
王書記拍拍玲子的小手說:“好,好,這是個奇跡。”他回頭看看被訓的鄭校長:“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有封建殘餘思想!鄭藤兩姓就不能和睦相處嗎?你也是國家人員,更應該教育村民互愛互助,搞好村與村的關係,本來是想讓你代理村長的,我和劉鎮長就是擔心你和前任一樣,處處打壓刁難下藤莊。不容我們觀察你今天你有是這樣的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