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談判
我們重新坐下來的時候，誰都不願意先開口說話。
“馮律師，你代表IK讓我們給個理由來與你談這個案子嗎？”他們都不說話，隻好由我來圓場了。
“如果你的理由太爛就不要說了，因為IK是不會隨便就給人機會的。”坐在旁邊的那個小鬼開口。
我咬咬牙，告訴自己要忍耐一下，不要被這個小鬼毀了自己的生意。我衝他寵溺地微笑：“大人說話的時候小孩子要安份一點哦，姐姐呆會買糖給你吃。”
“你這個笨女人，你說什麼。”他挺直身子，不滿地看著我。
“我說事實啊。”我攏了一下散亂的長發：“我們在談正經事，小孩子別插嘴。”
“Nature小姐，其實那個…”馮天翊想解釋些什麼。
“馮律師，你作為IK的代表律師，應該可以正確地分辯出什麼樣的廣告公司是可以與IK成為合作夥伴吧。”小鬼打斷馮天翊的話。
馮天翊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著那個小鬼挑起眉頭，有點無奈地緩緩點頭。然後他轉臉，用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這個小鬼的語氣擺明就是當家作主的架勢。我不解地看著馮天翊，他居然就認同小鬼說的話？他這個可以叱吒風雲的三個跨國大企業的法律顧問是白當的嗎？
再說了，這個小鬼憑什麼來打擾我們談公事啊？我不太歡喜地對他揮揮手：“小鬼，你別插嘴，大人在談生意你搗什麼亂。”
他霍然起身，猛然跨過馮天翊的位置跳到我麵前，彎身惡狠狠地對我吼道：“笨女人，我說最後一次，別叫我小鬼。”
我看著他激動的樣子，再看看其了人等著看好戲的目光，有點無措地張唇。這個小鬼，以為他會凶我就不會凶嗎？
我想把他推開，卻發覺自己的氣力根本不如想象中那樣可以奈他何。我有些泄氣地瞪著他：“說歸說，君子動口不動手知道嗎？”
“你是君子嗎？”他冷嗤。
旁邊那幾個該死的看戲人，看到我一個小女子被一個男的欺負，居然都在袖手旁觀，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一個人是有同情心的。我撇嘴：“那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他翻身坐到我旁邊，修長的手指伸向桌上那瓶滿滿的威士忌：“給我喝完它。”
這個小鬼，居然這麼毒辣，明明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就知道我半醉不醒了，現在居然還要我去喝那瓶烈酒，分明是想喝跨我。我狠狠地瞪著他：“憑什麼？”
“喝完它馮律師就會把ＩＫ的廣告代理權交給你。”他勾唇，冷冷地斜睨我。
“你說話能算數嗎？”我嗤之以鼻，那麼大一份合約怎麼可能是他說了就算？
“程總裁，你來告訴他，我說的話可不可以算數。”那個小鬼瞟了一眼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們的程文傑。
“當然可以。”程文傑點頭，有點惋惜地看我：“Nature，你不會真的是喝醉了吧？”
“什麼意思？”我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中了什麼圈套一樣，側臉看向在旁邊搖頭歎息的林佑茗。
“他…”林佑茗看著我想開口解釋，卻突然住了口。
我回身，看著旁邊這個小鬼對著林佑茗警告的眼神，有點不解地來回打量著他們。
“Nature，你喝完了，這份合約就可以生效。”終於，到了最後是馮天翊給了我一句話。
“他說的是真的嗎？”我側臉看著林佑茗，對於他們居然會聽命於一個小鬼頭的話相當的不解。雖然我在商界也混了兩年，但這樣的事情我可是從來都不曾遇到過。幾個縱橫商界的大人物居然在這個小鬼麵前欲言又止，能言不敢言。
“Nature，喝吧。”林佑茗親自把酒遞到我麵前。
他不說明我怎麼可能會喝？我隻好看向那個可以主事的人：“你是誰？”
“既然你不能分辨，我多說無益。”孰料他不緊不慢地回了我一句幾乎不是答案的話。
再這樣下去我遲早會瘋掉。我狠狠心，橫掃了馮天翊一眼：“好，馮律師，你說話可要算數，在場的人都要作證。”我把酒瓶接過，迅速地仰頭，把那些酒全部灌入口中。
“還真喝了？”旁邊輕嘲的聲音響起。
“不就是一瓶威士忌嗎？還難不倒我。”我把空瓶子丟到桌麵，起身從杜仁手中抽過那份合約，然後轉遞給馮天翊：“馬上給我簽名。”
“我先看看。”馮天翊淡笑，伸手便要接文件。
我自己卻感覺到天旋地轉，片刻間，便往一旁倒去，而與我迷朦的雙眼靠近的，是那小鬼的一雙清澈眼眸。
最終，我沒有看到馮天翊是否簽了字，就那樣昏睡過去了。